“我就是难受,我去见她时她躺在床上,头发剃光了,脑袋上有开颅的刀口,脸肿得都不像样……我真难受,上次见面还好好的……她疼不疼啊?”
林雁行埋着头哭泣。
“别说了,”
陈荏搂着他,“她回去了,现在还是一漂亮姑娘,永远飒爽英姿。
你别惦记着她那些伤,她不疼。”
陈荏太知道了,最后那几天真不疼,如果没有那些劳什子抢救手段,就会比任何时候都宁静,尤其夏炎炎还是脑病,全程并无知觉。
“……真不疼?”
“不疼。”
陈荏轻语,“都要回家了怎么还疼呢?”
林雁行抽泣:“再抱我会儿……别走。”
“不走,抱多久都行。”
陈荏说。
他比林雁行矮十多公分,怎么看都像投怀送抱,但他无所谓,他甚至愿意把胸腔打开,敞着一热腾腾颗心告诉林雁行,只要你需要,我就不会松开。
林雁行很痛,这是他人生中阻止她,为了他林雁行足足消沉了半个多月,接着还将花时间将夏炎炎留下的伤痕磨平。
亲近之人的死亡总是会带来伤痕,有些能较快愈合,有些则要溃烂很久。
而几乎所有的伤痕——就算表皮已然完整——都会时不时提醒你它曾经存在过,比如变天的时候,比如只有你一个人的深夜。
伤痕构成了人的背面。
如果一个人正面背面都光鲜亮丽,那他或许不能称之为“人”
,只能称为“人设”
,众所周知人设都是假的,是路上的广告牌,揭开表面,底下锈迹斑斑。
等林雁行差不多能笑出来的时候,期末也临近了。
丽城也有高中学力测试,但不像某些省份被誉为“小高考”
那样重要,那样牵扯精力,折磨学生、家长及教师,基本上及格即可,比期末考试还简单些。
林雁行学力测试考得还行,当然跟陈荏比差远了,后者在管清华的操练下越发开窍,全班前十已经不在话下。
管老师因为教出陈荏这么个宝贝,被几个理科新教师拉住,要他传授先进经验,他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棍棒教育,主要靠打骂。”
别人说管老师你不厚道啊,一听就是托词,能不能说句实在话?难不成我们还抢你的功?管老师不能说实在话,因为陈荏还给他搞宿舍卫生,更没少帮他洗衣做饭。
他压榨童工,比棍棒教育还不要脸。
期末考试结束的当天下午,林雁行原本打算再玩会儿球回去,忽然接到了一条奇怪的短信,来自于一个陌生号码,对方自我介绍是夏炎炎的好朋友,请林雁行回信息。
林雁行便回了,问有事吗?对方说夏炎炎留下一件很珍贵的遗物,托她转交给林雁行。
林雁行十分诧异。
首先他和夏炎炎在初中时玩得比较好,上高中后就淡了,彼此没赠送过什么贵重物品。
其次夏炎炎去世可以说是一场意外,怎么会有东西留给他?他发消息:你是哪位?对方秒回:高一那年你过生日,我们一起吃过饭的,你还记得吗?林雁行想起来了,当初夏炎炎是带来过一个女生,于是和对方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陈荏正在做题,见他手机不离手,便问:“怎么了?”
林雁行说:“夏炎炎有个同学约我去见面,说有东西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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