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澜心情很复杂。
他甚至宁愿阳得意就永远是那个没心没肺,成日给自己惹麻烦的白毛小孩子,这样他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去批评他,去教训他。
但阳得意不是。
对方侮辱他,他可以当做玩笑揭过,但对方侮辱宫商,他不能忍耐。
沈春澜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感动:他被阳得意心底的一点儿正气和善良触动了。
他现在没法批评阳得意了,当然也不能批评屈舞和饶星海。
他们在保护自己的同伴。
看着眼前的饶星海,沈春澜甚至觉得惊奇:饶星海说话向来是不看场合,也不留情面的。
但他顾及到宫商的感受,咬紧了牙关,没有在众人面前说出来。
他们三人合力保守了这个秘密,为了不让宫商受到无谓的伤害。
“……回去吧。”
饶星海看到曹回正匆匆穿过走廊奔向自己,便让饶星海先回到室内,“我尽力。”
饶星海:“什么尽力?”
沈春澜一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说出这句话。
曹回走近,饶星海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室内,脸上是淡淡的不解。
沈春澜接过曹回手中正接通的电话,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心里很虚。
“主任。”
他把自己的声音维持在一个奇妙的平衡中,既有痛心,又很积极。
他以前闯祸的时候,就常听辅导员用这种口吻接系主任的电话。
“情况我已经听曹回说了。”
系主任的声音带着怒气,“沈春澜呐!”
沈春澜嗯嗯应声,不敢还嘴。
“饶星海,你们班那个问题学生,也在其中是吧?还是反击抵达办公楼下,沈春澜立刻看到了在门口抽烟徘徊的系主任。
“有件重要的事情。”
系主任把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生科那个大三的学生,梁津是吧?就那副校长的侄子,到今年为止已经累积了四次记过处分。”
沈春澜现在才听清楚那学生的名字:“你怎么知道?”
系主任:“刚刚跟纪律委员会的人打听出来的,一说‘梁津’他们都懂是谁。
你记住了,如果今天梁津被定为‘严重警告’,那他就得留校察看。
如果被定为大过,他必须被开除。”
这消息太重要了,沈春澜没有立刻应声,摸着下巴开始思索。
“记住了吗?”
系主任急了。
沈春澜点点头,他一直紧绷着的脸竟然松弛了一些,眉毛动得十分灵活:“可以利用。”
“副校长列席旁听,你打起十二分精神。
主持会议的是纪律委员会的方小满,她很严厉,被大家称作‘刑官’,但她也足够公正。
今天这会议主要是你来说,我只能帮腔,明白吗?”
沈春澜和他一起走入办公楼,忍不住低声吐槽:“这不符合程序吧?他这副校长又不主管学生工作,有什么资格旁听?主任,我们学校这组织结构是不是有点儿……”
“闭嘴!”
系主任怒道。
沈春澜转头对着平滑的电梯门,认真整理自己的外表。
学生纪律委员会的人非常看重这些细枝末节,他不想让他们在这些地方挑错。
系主任这时才想起没见到曹回。
“曹回找王灿灿老师去了,我让他再回一趟保卫科,拿点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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