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当和尚多不好玩啊,不如你还俗娶我吧。”
“我可喜欢你了。”
……无妄仍旧低声诵经,燕归在他手上拍了一掌,力道很轻。
“你跟我说几句话呗,多无聊啊。”
无妄不睁眼,她的手很小,带着些微微的暖意。
“燕归施主,你不要执迷于小僧了。
佛家讲,执念最要不得。”
燕归失去兴趣,她在他身前蹲下,撑着下巴问:“胡说八道,是人都会有执念的。
你没有吗?”
无妄摇头,仍旧闭着眼:“没有。”
燕归笑得狡黠:“那你睁开眼看看呀。”
无妄缓缓睁眼,对上她一双弯弯笑眼,和颔骨下的外泄春光。
雪白的肩颈,利落的一双锁骨挂在那儿,像陡峭山峰,且是雪山,雪山隔壁却是四月的粉白。
无妄一时怔愣,燕归往前凑了凑,笑得天真:“好看吗?”
无妄往后倾倒,手撑在地上,“阿弥陀佛。”
燕归起身,居高临下看他:“阿弥陀佛也救不了你乱了的心,是吧。”
她单眼眨眼。
无妄闭眼,起身拍了拍尘土,“阿弥陀佛。”
他起身离开,挺直的脊背在小道上渐远。
燕归叹气,已经两个月,似乎并没有进展。
陆庭除了一开始还慌乱,如今都习以为常,且坦然自若。
燕归勾着自己下巴,撇嘴咋舌,难道对一个人的厌恶在失去记忆之后,也能牢记在心中?无妄一路走回厢房,在门口扶着墙闭眼,诚然,佛也渡不了乱的心。
他只能念一句“阿弥陀佛”
。
无悟远远瞧着他,惊喜道:“师弟,你在这儿呢?师父找你。”
无妄应声,“好。”
他推门,放下自己的经书,而后才去找住持。
“师父,你找我有什么事?”
住持招了招手,让他在蒲团上跪下。
“下个月,熙城金山寺有论佛大会,我想让你去看看,你可愿意?”
无妄合掌点头,“弟子愿意。”
住持点头,“那你收拾收拾,便出门去吧。
此行路远,切记注意照顾好自己。”
无妄点头,“是,弟子明白。”
他从住持房间出来,回去收拾东西,打算明日一早便出门。
他抬头望天,天色沉沉,只怕明日要落雨。
落雨也不过是山路难走些,倒不耽误。
他又念一句佛号,迈步向前。
此去少则一两月,多则三四个月。
他打算明日起个大早出门,这样燕归施主便找不见他。
时间一久,应当也乏了心思。
他垂眸如此想。
山上多雨,燕归早就感受过。
她除了夜梦“你要出门?”
燕归重复,盯着他的眼睛,见他垂眸点头。
燕归搓了搓胳膊,语气又低了几分,“你躲我啊。”
声音很轻,委屈很重。
在熹微的天光里,山色云色都是灰蒙蒙的,燕归低着头,看起来可怜极了。
其实她心里挑眉,想道,人总是对弱小的东西有种奇怪的保护欲,凡人尤甚。
像兔子这种可可爱爱又柔柔弱弱的生物,总是格外招人怜惜。
无妄竖掌,念一句阿弥陀佛。
还是开口:“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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