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宅老来到池宁身边,征求意见:“您是先沐浴,用膳,还是休息?”
池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喝粥。
他这人重欲,口腹之欲的欲,祭五脏庙永远是他人生的头等大事。
花厅内,四个小菜一碗粥,早已经摆放齐整。
腌菜爽口,稠粥鲜美,粥里还有池宁最喜欢的瑶柱、柔鱼等海味,暖暖的一碗海鲜粥下肚,再不会有比这更快乐的事情。
乌木就摆在池宁一眼便能看见、一下就能拿到的地方,用池宁的危险发言来说就是,他是一刻也不想和原君大人分开。
在池宁吃饭的时候,宅老开始汇报工作,这个时候永远是池宁最好说话又乐于解释的时候。
池宁的出身不算好,入宫后才在内书堂开了蒙,没沦落成一个文盲。
也因此,在他这里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
相反,他很是有那么一套歪门邪道的理论,觉得圣人所言的“食不言”
,是说嘴里嚼着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而不是一整个吃饭的过程都不能说话。
那听起来就很沉闷,进食本该是一件快乐的事,什么也不能破坏它。
“请安折子苦菜已经给我了,您看是咱们自己递进去,还是想办法找找其他大人?”
宅老不仅是池宁的内宅管家,也负责打点池宁对外的公务往来。
宦官回京复命,努力当爹第四天:池宁紧接着就问出了关键问题:【谁相亲?】原君:【静王世子。
】池宁点点头,懂了——静王的独子也确实到了适婚的年龄。
这件事要分成两个方面来看。
一方面,是大启皇室因为祖训而产生的极其特殊的选婚方式;另外一方面,则是静王。
不管是选婚,还是静王,背后的水都很深。
既牵扯到才强行稳固下来的皇权,又牵扯到了太后有琴氏。
新帝既不能太捧着静王,给外界一种错误的信号,又不能得罪,真因为这事儿把静王给逼反了,那就太可笑了。
总之这就是一块烫手山芋。
宦官内部本就没多少人敢接,更不用说这人还不能是带着明显新帝烙印的人,又或者是已经有倒戈新帝倾向的人。
【倒不是非我不可,但我却是最合适的。
】池宁一点就透。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大脑飞速推导着此事背后的利弊。
静王虽不是太后生的,却是在太后身边养大的,而因为一些特殊的历史原因,池宁勉强可以说是半个太后的人。
也就是说,这事办好了,则皆大欢喜,办砸了……也不用新帝和他的人背锅。
池宁霍地站起身,并不去管身边伺候的人有着怎么样的诧异,只自顾自地抱着他的宝贝乌木,开始了在房中的踱步。
【启用因卷入师父一案而被下放的我,就是陛下对老娘娘发起的一次试探,他想破冰了。
】这对表面关系的天家母子能不能言归于好,就要看太后接不接招了。
两位顶级大佬到底在想什么,是战是和,对于如今的池宁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他真正关心的是:【我把这事办成了,既可以让太后老娘娘开心,又算是帮天子解了围,说不定还能在未来的静王世子妃、静王妃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一举数得,干了!
原君提醒了一声:【也有一种可能是你把这三方都得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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