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齐恩曾经见过满满一箱银子被埋在地下,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不知怎么他就淡忘了那些银子。
相隔了好几个月后,满月下的荒林地里的一幕跨越过时间在他眼前重演,因此解开了另一个谜题。
倪瑞宝带来的打手中,有着特别沙哑声音的那个,王齐恩觉得他是那夜埋藏银箱的其中一人。
如果这个判断没错,倪府的银子确实是内贼偷走的,因为担心衙署的搜查埋进荒僻的地方,倪府隔天撤案的理由也不会是真的找到了银子。
那么,银箱现在还在那里吗?王齐恩有了一个打算,他让余福生回码头向管事预定下那船白粟,然后带着剩下的几个搬工赶回了青屏。
寒夜普降霜冻,王齐恩敲开城门,和搬工们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经过篾竹巷后走进旷野。
搬工们手中的纸皮灯笼在风中摇晃打旋,凄凉而诡异,而静默中他们的心情其实期待并且渐渐亢奋。
一个秘密,一箱财富,深夜的挖掘,这种事可不常有。
如果成功,他们的命运会从此改变。
远远看过去,黑压压的野林地里漂着几点模糊的光,它们不停地在黑暗中移动,像在寻找什么,最后终于聚集在了一起。
你拿着。”
“真想好了?”
杜竟平接过录库的印章,轻轻丢在一边。
王齐恩点点头,急着向他求证:“司务,那些东西,你能交给赵大人对不对?”
杜竟平深吸了口气,又叹出来,“放心吧,不是过两个月就回来还钱吗?到时候,你想看的都能看见。”
王齐恩犹豫着问:“你说过要走,是等这件事办完就走?”
“是这么回事,”
杜竟平笑了笑,“咱们都有自己的决定,喝一回少一回。
喝吧。”
都不说了,王齐恩忽然发现:他和杜竟平之间根本没有他以为的隔阂。
这是怎么回事呢?只要说上一句话就溶解了,溶解在一起,彼此不分。
而王齐恩还怀有心事。
他想请杜竟平留意严汐,他担心倪瑞宝会纠缠严汐,这样的话很难说出口。
严汐是王齐恩最后的隐秘。
这种拜托对严汐似乎是种不敬,指向一种私情,他绝不愿意杜竟平产生误会,在心里将严汐和林含秋相提并论。
“倪瑞宝在街上拦下的小姐是严汐?”
杜竟平忽然发问,并解释:“倪瑞宝那半是倪夫人告诉我的,严汐那半是我猜的。”
“是严小姐。”
王齐恩肯定了杜竟平的猜测,对要不要拜托他照顾严汐还犹豫不决。
杜竟平轻描淡写地说:“倪瑞宝被倪夫人送到弥云山别院去了,短时间里不会回来,放心吧。”
都不用说了,王齐恩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羞涩地笑了笑。
最后一夜,疼痛到底还是来了。
王齐恩从高处望着严汐窗户里的明光,疼痛一阵阵地从身体里抽搐而过。
明天他会悄悄地陪她一起去拜祭父亲,若幸运就能当面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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