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茫然的在四周的惨白色调上逡巡一圈,又落在那具棺木上。
聂长老走了,教主在她的灵前站了一夜。
雪儿躺在棺木里的时候,萧初阳定然也是伤心欲绝罢?自己呢?如果某天,当自己安静的躺在某个黑漆棺木中的时候,会不会有人站在棺木前,为了他伤心落泪?肩膀的又开始痛了。
他侧头看了看,大概是刚才撑住身体的时候太过用力了,粗粗包扎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伸指点住几处穴道护住心脉,秋无意缓慢的扶着棺木坐下。
眼睛干涩的厉害。
他斜斜靠坐在身旁的柱子上,索性闭了眼,将眼前的烦恼驱逐出去,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
朦朦胧胧间,眼前似乎闪现出模糊的片段来。
那是个总是很忙碌的高挑的少年身影,被缠的烦了,就会闪身没了踪影,留下自己在原地哭个不停。
然后聂长老----对了,很小的时候,是叫她心姨的---就会出现,笑着抱起他到处找那个人。
再然后,他就会像突然消失那样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一边冷着脸骂他麻烦,一边笨拙的去抹他的眼泪,再将各种小玩意儿塞给他。
永远不会忘记,苍山上的小酒店,从掌柜,伙计,客人,都是苍流教的弟子。
护法左使要把所有人赶出去,谁又敢说半个不字?本来热热闹闹的酒店,瞬时间只剩下秋无意一个人。
伏案桌前,执杯在手。
一杯接一杯,近乎麻木的喝着。
明明是上好的美酒,不知为了什么,喝进嘴里,却是苦的。
这酒,终究少了点什么。
到底少了什么?心念电转,略略思忖间,他忽然明白了——只身饮酒,无友朋相伴,难怪这酒喝得无味!
秋无意对自己笑了笑,喃喃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太白有言于此,我今日不妨也来个舞剑邀月出,大家共醉一场罢!”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折树枝为剑,长身而起!
夜空中浓云重重,月晕如血,月色时现时隐。
身影朦胧如雾,周身三丈之内,剑气纵横。
兴之所至,剑招随手拈来,自然而然的挥出练得最熟的招式,他舞的竟是弃置已久的萧家七绝之一,九回剑法!心不静,意不平,九回剑法使得毫无章法,他却不管不顾,一切只遂心意,如银蛇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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