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接连地散了。
偌大的空地里,便只剩下了几个人。
“羽轩快起来!”
薛沁芮大喊着,抬头向宫女赔罪,“姐姐对不起,我家夫郎他——”
“管你何人,只要胆敢在此处造次,甚至危害他人性命,皆应受罚!”
宫女直接打断,朝侍卫一挥手,“上!”
侍卫紧握住剑,极快地将卫羽轩围住。
卫羽轩松开已挣扎不动的黎舟慎,缓缓抬起头来,满嘴的鲜血流遍了下巴,朝脖根蔓延。
两只抓地的手上也沾满了血,连精心修剪过的指甲里亦是无不被浸染。
他张开嘴,就连平日里洁白的牙齿上也皆是血淋淋的,仅剩下那颗虎牙反射着不太明朗的日光。
薛沁芮被侍卫挡在外面,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不敢看,也无法看见,只能听见卫羽轩一声声自胸腔而出的闷吼,便同那愤怒的野兽一般,无人知晓他究竟会在何时爆发、往何处爆发,而一旦爆发,将会有多少人命丧黄泉。
侍卫彻底围成一个圈,丝毫不顾一旁辛咏的哀求,紧紧地盯着半张脸都是血的卫羽轩。
“羽……”
发出声音,眼下看来,竟成了什么危险而不敢尝试的事情。
薛沁芮被人往后拉,渐渐带远,一直捂住脖子的手被拉开,一块绸布盖下来。
“如今担心公子也没有用,他一直是这样犟,”
一个女子在薛沁芮耳边道,“主君,还是小心些您的伤口。
他再如何,陛下看在稷王殿下的份上,也不会将他罚成什么样的。”
薛沁芮的神渐渐自那处被拉过来,一见那个女子的脸,便同炸毛的猫一般,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臂:“安舒!
你怎么才来?!
你看羽轩!
你去救救他啊!”
安舒被薛沁芮这一反应吓了一跳,不禁愣了半晌,手臂又被她紧紧抓住抽不出。
绸布离了伤口,薛沁芮脖子上的伤又流出血来。
薛沁芮什么没在书上读到过?可在她跟前发生过的,基本也只是些关乎柴米油盐的事,哪怕是被迫卷入这谙琳莫名的争斗里,她也未见过什么刀光血影,差不多仅是凭着臆想做事罢了。
上回卫羽轩在宫里咬黎年渊与之相比,不过是场小打小闹而已。
薛沁芮迷惘薛沁芮已经吼不出声来,甚至连见到卫羽轩发了疯似地与利刃作对,她的心都不知该如何被抓紧。
她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除了汩汩流血的伤口提醒着她曾经的参与,任谁也无法料到她竟与漩涡中心之人相识。
她看着卫羽轩精疲力竭,看着挂了彩的侍卫将他半礼半兵地拉走,看着冲来的宫女喊叫着将黎舟慎抱走,看着满地的血还在顺着地上微小的沟壑流动……“公爷,”
原先劝架的太监此时又出现在薛沁芮面前,“如今争执已毕,您还是回去好生将伤口处理了吧。”
薛沁芮失神地盯着那摊血,脑子渐渐被卫羽轩那盖天的怒火填满。
她有些害怕。
不是害怕发怒的卫羽轩,或是将他拉走的侍卫们……她说不清。
每当卫羽轩见到她受一丝伤害,便会扔下他所有自人身上学到的任何事物,化作一只被激怒的狼,不顾对方是何人,总是要尝到鲜血的味道才肯罢休——甚至说,仅是浅尝辄止的舔舐,并不能满足他深埋于心的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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