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顺帝颔首。
“将军这一去醒酒怕是要醒上一夜工夫,还回不回来?”
纨绔毫不避讳地拦了他,周遭清欢饮酒的众人纷纷缩声而视。
火在寒风里倾斜,缭乱地晃动在酒面。
商启怜立在光影的阴阳交界处。
“我烂醉如泥了。”
他转身,看纨绔的眼神很是谑浪,“睡个一觉神清气爽就是。
你伺候我么?不伺候你管我什么时候回来。”
几名文臣听得荒唐都笑了,上前解围:“商将军果真快性子,然御前失仪不成,将军去后边寝营喂点解酒汤,皇上今夜兴涨,这庆功宴久着呢。”
朱宪戚不兴去看太子,迈向自己的寝营,进去就吓回门口。
一名侍女柔弱地坐在他的榻上,神情戒备生涩,等朱宪戚进来,她乖巧的容颜浮起胭脂色。
“商将军让奴……服侍您。”
朱宪戚:“……”
凭,我私自回城,父皇身边没有你,岂不是孤寡一人了。”
商启怜说:“禁……”
“信不过!”
朱宪戚爬起道,“庄靖旋手握禁卫的军权,那些人信不过,晏龄,随我回宴地!”
商启怜不露声色,有点后悔叫醒他,遽闻室外脚步杂乱,庄靖旋站在营外道:“研王,恕臣打扰您歇息了,研王可否有见到太子的侍女经过此处?”
太子的侍女?这是什么问法?二人不约而同瞅向地上那个失误自杀的女人。
而庄靖旋居然未得朱宪戚的首肯,挥了一批禁卫抢入室内,眼前的画面被逮了个正着。
寝营处骚乱大起,宁顺帝下了令。
那侍女盖了一块白布被抬走,庄靖旋领人回宴,期间朱见澌并未露面。
有人说:“怎么回事,太子的侍女命毙在研亲王寝处,这到底说不通。”
钱珞文望了眼别处,敲着一柄清秀骨扇道:“商将军烂醉如泥该是消人一搀,且您这一路走来,无论升官或下狱,皆由研王相扶。”
朱宪戚斜他一眼。
扇柄在钱珞文肩上嗒嗒响:“商将军出现在那里,也让人颇觉奇妙了。”
商启怜的神色凉薄。
汪忠给宁顺帝拿了斗篷,宁顺帝拢了拢衣道:“宪戚将来龙去脉如实禀明。
商晏龄,尚未查清,你退一旁。”
商启怜应是,方起,庄靖旋就拱手说:“皇上万万不得放人,商晏龄之前离席就形迹可疑,他没沾那壶中物,酒是他砸光的。”
他问,“将军何故假醉离席?我瞧您脸色郑重,有事呐。”
商启怜道:“天家威严,我再醉酒犯浑下去就是真该有事,庄统帅皮里阳秋地呛我,反显得您煞有介事。”
“您倒诚会避重就轻了,也好!
不说这侍女,我是有一肚子的故事,想趁此机会分享于众。”
宁顺帝脸色难看至极,庄靖旋不顾道,“研王奉令退宴,您也称醉歇席,两位可真凑巧,这是要上哪?到底是私下里有过命的……”
“我现在当你是有口无心。”
商启怜警告。
庄靖旋神情无虞。
有人说:“庆功宴非要挑拨是非,庄统帅也挑错了对象,商将军好歹也是让了六年给你,你这就急了?皇上,您宽宏大度,如何处置全凭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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