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外人吗?”
严奚如对着他的脸扇了一扇子风,把刘海全吹起来。
俞访云仍是咬着牙不松口。
算了,本来也不稀罕学,有的用就是了。
可这么面对面看着,严奚如视线又不自主往人腰上移,又瘦又薄……那两条细胳膊也像白瓷做的一样,磕一下都会有裂缝,风吹一下都给折断,比瓷器还易碎。
可那人完全不知自己矜贵,坐地一铺,把所有药草倒在身上用围裙兜起来,仿佛阿嬷坐在路墩,下一秒就要开始择白菜叶了。
“葛重山说你长得像陆弛章我还觉得他老眼昏花,这围裙一戴还真的有够像的……他在寝室也是铺一地的草药,下了课就蹲在那里择药梗。”
俞访云抬起头看他:“师叔,大学的时候你和陆师兄关系最好吗?”
“……怎么他就是师兄了,你真的很不介意给我涨辈份,”
严奚如想了一下才回答,“不是吧,我和郑长垣更投缘,都觉得他是我们的妈。
陆弛章以前啰嗦又爱操心,沈蔚舟都不敢惹他。”
俞访云“噗”
了一下,安静之后,坐着把围裙松了松。
“那你真的想去援非吗?”
这一句问得轻飘飘的,倒让严奚如措手不及。
大家都以为他做什么都是为了和方光明对着干,少有人问他“想不想”
。
师叔却依旧嘴硬:“我想不想的……非洲那种条件,你不如问我想不想去自讨苦吃。”
“那你想不想?”
俞访云又问一回。
问的是他想不想离开医院,想不想去真正的前线。
严奚如愣住一会儿,然后这么多年,谁要当你师叔陆符丁在床上撑着胳膊,终于等到俞访云回来:“你这熏药盒真舒服,我自己烧的怎么就没这个效果呢,都感觉能下床走两圈了,终于能上桌吃饭了……哎!
你怎么又进来了!”
严奚如一进来,陆符丁又觉得浑身哪哪儿都不能动弹了。
严奚如坐到边上,翘起二郎腿,看着他演:“老头,你这屋里都破成这样了,陆弛章准备什么时候带你搬出去住大别墅?”
陆老头一下中气十足:“要你管!
住桥洞都不关你事。”
严奚如两处碰壁,也不再有耐心说,剥了六颗葡萄塞满嘴。
他半年前听到这里拆迁的消息,就开始筹划给陆符丁这家朽木枯株的陈药铺迁地方的事儿,但一想肯定还有个人更着急,也轮不着他管。
如今角儿都不肯上台,还拉什么戏台。
严奚如呸一声吐了葡萄籽,那两家店反正是玉树街上的位置,陆符丁不要,大不了他真的辞了职卖龟苓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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