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压隐有些低,随机播放的音乐倒还明快轻松。
开出好一段距离,沈言忽然问,“介不介意跟我讲下你家的事?”
顾鸣自嘲冷笑,“我没你好命,讲了只会扫兴。”
沈言却道,“我不怕扫兴。”
顾鸣沉默下来,阴郁神色一层层漫上面目,须臾才道,“干嘛这么急着想了解我不好的一面?”
沈言语气轻缓,“我不是你的影迷,不用只给我看好的一面。”
顾鸣稍稍看来一眼,不想却对上沈言平和且温情的注视。
这眼神直教他心口发涩,摇摆犹豫了片刻只得是叹了声气,“真是怕了你了。”
除了安娜,顾鸣从没和人提过有关家里的事。
且现在他连和安娜也不会再讲,不知不觉就已养成把一切闷在心里,再装出已抛诸脑后的习惯。
可事实上他从没有想通个中症结,也找不到一个稍稍好些的答案。
为什么爸妈不喜欢他?为什么他不能像姐姐一样哄爸妈开心?他们明明很像啊,应该是亲生的才对吧?这是自顾鸣懂事开始就有的困惑、苦恼、和不甘。
又经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挣扎,渐渐演变成一种怨恨和折磨。
顾鸣不知从何讲起,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的将右手食指抬起、落下。
这是他烦躁时无意识的小动作,通常只有安娜和助理见过。
他想了很久,久到都忍不住对沈言心生歉意。
可沈言毫不催促,甚至都未作出等待的姿态。
顾鸣知道,就算他不说也行。
沈言或许是想听,但他真正在传达的,是他愿意来分担他的烦恼。
而恰是这样一番情意摆在面前,更教顾鸣不舍得枉顾。
“我有个姐姐,叫顾闻,比我大三岁,是个很有名的律师。”
顾鸣终于开口,语速比平时慢些,音调也显得低迷。
“她特别聪明,可能比你还聪明。
从小到大什么都是沈言不擅长说安慰的话,越是在亲近的人面前,就越难去运用所谓说话的技巧。
但他懂得以行动来弥补,因为身体接触远比言语有力,且越是亲近就越能发挥效用。
对于撕开顾鸣伤疤的这场谈话,沈言并不觉后悔或歉疚。
诚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不必只给他看好的一面,他也不想只看他好的一面。
他感谢顾鸣的坦诚,也心疼他遭遇的轻视与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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