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云摇摇头:“后来我就来这了,如今两百年已过,她应该早已经嫁夫生子,轮回转世啦。”
他这话说得坦然自若,没有一丝一毫妒忌遗恨,自有佛家“缘聚则生,缘散则灭”
的意味。
可两百年过去了,他却连对方的钗裙都记得分毫不差。
谢逢殊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把那句“值不值”
问出来。
他想起昨夜绛尘说起往事时眉眼低垂,满目温和。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那到底是个什么妖怪?谢逢殊收回神,对迦云笑了笑,道:“我逾矩了。”
迦云也报以宽和一笑:“不妨事,几百年了,还是尸陀林5顺境不忘形,苦海不失心,万难不畏险,至死不退道。
回程路上,谢逢殊在心里念了一遍,用手指漫不经心地弹了一下刀身,发出轻微的嗡鸣。
刚才迦云说这是一句佛偈赠言,谢逢殊却全无印象。
不只如此,谢逢殊自飞升而来,便只记得自己从前好像是天地间的一股精魂,四处飘荡,连实体都没有,误打误撞一朝飞升,被分配到了荒无人烟的无明山。
可若自己自始以来就是精魂,这把刀又是哪来的呢?这种对自己一无所知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妙,像是自己身上哪里空了一块,总是不得圆满。
谢逢殊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先作罢,先与绛尘和嘲溪汇合。
他们说好在昨晚休息的地方见面,谢逢殊到那时只见塔下孤零零一个嘲溪,绛尘不见踪影。
嘲溪见他过来,只懒懒抬了下眼皮,谢逢殊四处看了看,问:“绛尘还没回来?”
“没有。”
谢逢殊看着嘲溪,忽然往对方那凑了几步。
嘲溪没有动,只是警惕地看向对方:“干什么?”
“长恣君久居明镜台七百年,绛尘也在须弥山修行了七百年,想必两人认识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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