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那株丝带琉璃已开到极艳,看样子再过几日就要败了。
天印伸出长指捻了一片花瓣在手里,冲尹听风笑了笑:“那日千青一见这花就认出来了呢。”
尹听风毫不诧异:“初衔白在世时,初家也算风光,她会认识这些名品也不奇怪。”
“所以你还是坚持她是初衔青了?”
“她是不是,我想天印兄应该最清楚。”
尹听风完全没了先前的玩世不恭,姿容俊雅地站在花边,月下看来,还真有几分缥缈仙气。
“我只清楚你处心积虑地要将她带走,那么随口胡诌也不是没有可能,比如说自己是她的未婚夫。”
天印抬眼看他,似笑非笑:“明人不说暗话,阁主出身富贵,不过化名听风行走江湖,怎么也不可能跟千青这种无名小辈订有婚约吧?”
“她是无名小辈?”
尹听风冷笑一声:“就凭那张脸,你就不能说她是无名小辈。”
天印倏然沉默。
“难道你没发现她长得很像初衔白么?”
“呵呵,最近这个死人时常出现在在下耳中,看来还有不少人惦记他呢。”
天印嘴角轻勾,笑得嘲讽:“不过即便你是听风阁主,也不能随便指鹿为马吧?世人皆知初衔白除了挑战别人,从不轻易露面,而被他挑战过的人都死了,你凭什么说千青像他?”
“初衔白是杀人无数,但他那柄霜绝剑也有留人的时候,不才在下我便是少数几个败在他手上却未被杀的人之一,所以我见过他的相貌。
而当初围剿初衔白,也有一些幸存者见过他,比如我的手下楚泓。”
“江湖人士谁都会一两招易容术,你怎么就确定自己见到的一定是初衔白的真容?”
“天印兄何必一直否认,当初围剿初衔白你也在,最后负责检查他生死的也是你,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有分晓。”
尹听风摇着扇子在他身边踱着步:“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他还有个龙凤胎妹妹,听说这个妹妹幼时重病落了病根,练武资质不如他,却极有悟性。
传闻她博闻强识,看人舞一遍招式便能勘破其中破绽,并能旁征博引,提出更为精妙的改善之法。
初衔白少年成名,独步江湖,有一半功劳就是她的。”
天印冷笑:“只怕听风阁也有收错消息的时候。”
尹听风收起折扇,撇撇嘴:“反正我言尽于此,只是想给天印兄一个交代,人我是必须要带走的。”
“那也得看她自己愿不愿意吧?”
天印轻抚着右臂,意有所指:“莫非听风阁改做强盗窝了?”
“……”
尹听风抽了一下嘴角,心想原来堂堂尹听风近来比较惆怅,每日每日的坐在园子里托腮遥遥望向南方,眼神那叫一个向往。
楚泓实在看不下去了,悄悄给他出主意:“公子,您不妨给盟主修书一封,阐明其中艰难,想必盟主会理解的。”
尹听风想了想,似乎这个方法也可行,便立即付诸实施。
自己这边则依旧密切关注着千青跟天印的动向,恨不得二人早日一拍两散。
奈何不仅没有得逞,那两人反而还越发如胶似漆了。
有日锦华夫人安排大家一起吃饭,忽然对千青道:“下人说你的房间都落了一层灰了,干脆你也别单住了,就跟天印一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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