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shoopp就是一去不复返,舒培源抛下原先的一切心血,毁了所有合约,普普通通地搞起电力。
陆秉异并没有追责,只是干了更比年轻时还要浓墨重彩的事,他的所有产品都是或曾经是这个星球完全离不开的东西,它们送他登上青云,去当了联邦总统。
这场决裂也并未对陆、舒两家后人的关系造成太大影响。
尤其舒培源死后,舒锐还常常受邀来到陆家,其乐融融地度过各种节日。
年轻人们聚在一块聊起八卦,舒锐曾总结,倘若以后有人回忆起这段“风波友情”
,挑出他们二位父亲最夸张疯狂的共同产品,那就一定是人造人了。
他们带来了低成本劳动力、绝对顺服的仆人。
任何人类不想去做的事,都能让人造人出手。
对于这个想法,当时陆汀谈不上赞同反对,只是觉得不太舒服,想起很小的时候,自己躲在父亲巨大而空旷的办公室和保姆机器人玩捉迷藏,透过一条门缝,他看见新成熟的实验体背对着他,全裸站在父亲面前,羸弱的双腿还不能完全站直,浑身湿漉漉的。
那个“人”
试着伸出手去,也在叫他的父亲“爸爸”
,可下一分钟,陆汀就看见,不满于实验结果的父亲一枪崩碎了他的脑袋。
血溅在墙上,墙是金属的,很快就被擦净了。
血也溅上秘书雪白的前襟,秘书弯下腰,把死亡的实验体塞进密封袋,拖了出去。
陆汀安静地待到姐姐来接自己,安静地坐上他堆满玩具的专用小飞船。
回家之后,他才对着镜子发了会儿呆,开始剧烈呕吐。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运行了超过十年的第二代人造人项目也宣布中止,从此再未重启。
如今陆汀看向身旁的邓莫迟,邓莫迟和他一起走在天色刚晚的大街,和他一样照着缤纷的灯光,低着头,又在想事情的样子,却没有拉开陆汀插进他夹克口袋里的手。
陆汀连路都不想看了,就一直望着他。
因为基因里流传的东西,他在生理上被划分到特殊群体,因为脖子上的铭印,他在社会上也被冠以“人造”
二字。
可陆汀拒绝这样去定义,想都不要想。
并非因为邓莫迟是所谓的后代,是以“人的生育方式”
来到这个世界,仿佛就在道德面上多了层缓冲。
陆汀才懒得去讨论什么道德。
这个人,活生生的,就在身边,就算诞生他的是个营养囊,甚至是第一代人造人所用的焊接机床,陆汀都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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