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想见他?”
无词的语气微微古怪。
卫明枝被他这话牵回神思,似想到什么,立即与他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只是觉得稀奇,毕竟那人可是北齐的夜宴一顿饭吃得分外缓慢。
殿门外的天色已从昏暗变为了墨黑。
不远外正殿的丝竹管弦的声音早在几人用膳的时候就断断续续地飘了进来——想是大宴正式开场了。
吃饱喝足,卫明枝趴在木案上半眯着眼,小口地啜着冒热气的清茶。
盼夏收拾完桌子坐到她对侧,托腮看她几眼,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银盒:“主子,口脂全都被吃掉了,该补补。”
卫明枝正咽茶,猛一听得这似曾相识的话语,一股热气当头,一个不慎便被狠狠地呛着了。
“殿下?”
她勉强地顺口气,一手掩唇又咳了几声,眸子略微湿润地望了无词一眼,朝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盼夏起身给她拍背,边拍还边小声地道:“主子怎么如此不小心?”
卫明枝再不敢看无词,慌忙收回目光,好一会儿,待咳嗽完全止住,盼夏才蹲到她身侧,打开银盒给她涂抹颜色秾艳的口脂。
这边在忙活,卫明琅那处也不平静——守在侧殿外头的太监适时急急地入殿,哈腰对她道:“八殿下,宴上的戏就快完了,下一个就是您,您快些随老奴来吧。”
卫明枝抿着口脂朝她望去,只瞧见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再下一个就是她。
这样想着,卫明枝从凳子上站起来,又是抻手又是转腰,好歹是把身子给活动开了。
不出所料未过一刻钟,先前那传唤卫明琅的太监又疾步进殿,点头哈腰地请道:“九殿下,下一个到您了,还请随老奴来。”
卫明枝礼貌地应他,临行前没忘记朝座上的盼夏与无词挥挥手,“外边天冷,你们别乱逛,快些回粹雪斋吧。”
说罢便跟上带路的老太监,跨出偏殿,绕行到太和殿主殿的门外。
二人所站之处也不是殿门正前方的位置,而是门侧,因此卫明枝并不能瞧见殿内的景色,只能清晰地听见从殿内传出的霓裳羽衣曲、宾客们混杂的谈话声和觥筹交错的清脆声响。
乐声渐弱。
紧接着门内有掌事宫女走出来,给她行礼:“九殿下,请。”
卫明枝利索地解下身上的狐裘递给她:“你将我的衣裳放到我的位子上去。”
“奴婢省得了。”
得到回应,卫明枝也不再耽搁时间,双手交叠于腹前,脑袋半低,便以一个格外规矩有礼的仪态姗姗地迈入太和殿的主殿。
只一进门,双耳旁的交谈声音都低弱不少。
她保持着仪态,一时也无法张望四周究竟都坐了些什么人、那稀奇的广宁王又在何处,娉娉婷婷地小步前行时,大殿之上跟着响起了太监的高喝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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