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将书一合,专心思考起一屏风之隔那人的身份来。
徐慎言这人,身子文弱、性子呆板,分明是身份不明的细作,但周国那些细作却又不认识他,脸长得颇像周国大公子周讷……他原先也是因此才猜测徐慎言是周讷的影卫,但这从头到尾都是他的猜想,徐慎言仅有那么一次承认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换言之,徐慎言很有可能隐瞒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一个已经投诚了的细作,竟然还有隐瞒。
卫湛眯起眼睛,心底的阴暗思绪一丝丝往外蔓延,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住了。
他想,他有必要试一试下属的忠心。
若是还敢背叛他,就算他心底再怎么偏爱,这人也绝不能留下。
到时候就拿条链子锁起来,锁在哪里好呢?卫王宫不行,会被父亲发现。
不如从周国回来就请建世子府,然后打造一间密室,密室得和卧室连在一处,方便他出入。
正泡着脚的徐讷讷打了个寒颤,感觉后颈处似有凉意,正好水温也凉了许多,她赶紧擦干脚,出门让人将水抬下去,不多时,房间内恢复干净整洁,地板上的水迹也尽数擦干。
她绕过屏风,往床上看去,卫湛低着头,大半张脸都掩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烛火摇摇曳曳,他的影子也随着在壁上摇摇摆摆。
徐讷讷却是下意识停住脚步,总觉得床上那人整个的裹着一层黑气,这会那黑气还纠纠缠缠地往外冒。
“世子?”
她叫了一声。
卫湛抬起头来,眼里是还未散去的冷冽,被他这眼神一看,徐讷讷周身一寒,刚因泡脚而暖起来的身子一瞬间像是暴露在寒风里,被吹了个彻底。
“歇息吧,明日不在涉水县停留,早些上路直接往北走。”
徐讷讷觉得自己识相点就该过去睡脚踏,但脚踏不舒服,她眼睛转了转,发现屋里另一边还搁着一张软榻,这是前几夜房间里没有的东西。
令人感动,客栈里竟然还有软榻,先前郡守府都没有。
她毫不犹豫地往房间另一头走去,床上卫湛余光紧盯着她的动作,一看屋那头还有张软榻,脸一沉,冷声道:“来人,将那张软榻扔出去。”
徐讷讷眼前一闪,一个黑影迅速推窗而入,卷了软榻又循着进来的路线闪了出去,全过程不过几息间。
她都没来得及看清人脸,想来这是卫湛手底下接下来就是一直赶路,连原先打算好的巡视郡城也是匆匆走一遍就过。
徐讷讷不知道为何突然要这般赶路,毕竟周国规定的朝贺时间是三月初,三月初六是新帝的生辰,在那之前到就行,他们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难道周国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可她日日都跟在卫湛身边,他收发消息她都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周国出事的消息传来。
徐讷讷旁侧敲击问过好几次,偏偏每次卫湛都甩她一个微妙的眼神,具体什么消息却是半个字也不透露,只一味地抓着她赶路。
连续赶了十来日后,终于到了卫国最北边的嘉湖郡,嘉湖郡北邻溧河,一行人在溧河边上的驿站里住下。
因这里是两国交界的原因,溧河边上派了军队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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