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前脚到,哭哭啼啼的把话说完了。
贾母抱着宝玉哭得泪流满面,心肝肉叫了好一阵儿。
贾母刚喊人去唤贾赦,人紧跟着就到了。
贾母一见宣楼,劈头就要骂。
“他不尊长辈在先,我何错之有?难不成年长的还不能训小的了,反倒让小辈去说道?若有这种道理,儿子这会儿大可不必理会母亲了。”
宣楼先一步截住了贾母的话。
他早受够了这些人的气!
起先那会儿他才学会做人,身子又不好,很多事儿需要适应。
现在他身子好了,顺便也把府里的人都给捋清了,钱也能靠着自己赚了,以后自然怎么过得舒坦怎么过,他才懒得在乎别人怎么样。
“逆子,你这是要反我,打算不孝了?”
贾母吼道,因过于愤怒,脖子上的青筋暴突。
“道理就摆在这。
您觉得他对,那我也可以学他不用理会长辈了,日后大可以恣意妄为。
您若觉得他错了,那我训他就正在理,根本没错,您也不必说我。”
宣楼口齿伶俐,直击贾母。
贾母抖着手指贾赦,脸色发青:“你你——”
宣楼见贾母一时语塞,也没耐心等她,继续说道:“您老偏偏不爱听我说什么偏心的话。
您自觉您不偏心,可瞧瞧这事儿,您哪一样不偏着小儿子了。
荣禧堂他们住着,府里的钱他们管着,人家训宝玉怎么打骂都行,您当他面没说什么二话。
倒是我这里,住得又破又偏就算了,动了点钱你就气。
我管自己儿子儿媳妇您不满;小辈暗讽我,我教训两下,您也气;总之,什么都是我的过错了。
既然做好做坏都是我的错,您还留着我干嘛,干脆把我往府衙里一送,一了百了算了!”
宣楼嘴上说一了百了,实则是在暗示贾母,逼急了他就去报官,看看外人怎么评判对错。
大伯教育侄子两下罢了,在人类世界里,他到哪儿都有理!
“混账!”
贾母气疯了,整双眼睛都充血了。
王夫人本来坐在一边假哭装可怜,以此来刺激贾母更加愤怒。
这会儿她忽听贾赦伶牙俐齿的辩驳一通,惊呆了。
她半张着嘴看着贾赦,竟然忘了用帕子掩饰眼角。
宣楼一眼瞟过来,冷笑:“弟妹也是个奇怪的,哭了半天眼睛还能这么干。”
王夫人心惊于贾赦的眼力,她和他隔着那么远,对方竟然能辨别出自己眼睛里没有泪。
王夫人忙用帕子掩住眼角,使劲儿的搓起来,到底把眼睛搓红了才去看贾母。
贾母一眼瞟过去,果然见王夫人的反应有点怪。
老大会这么生气,保不齐真是宝玉的态度不好。
王氏会偏着儿子也在情理中,袭人那丫鬟也自然向着他家主子说话,这俩人的话有时也信不得就算宝玉的事儿理论不清,贾母对老大而今的态度却是颇有意见。
贾母叹口气,打发走宝玉,眼盯着贾赦:“老大,你抽什么疯。
瞧你现在这样,倒觉得你以前吃酒玩女人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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