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明红着脸捡起她的衣服,退出去。
他用内力帮她烘干,递回来给她,李皎再换一件扔给他。
夜雨绵绵,他们如偷鸡摸狗般来来往往,梗着脖子不说话,气氛却已古怪无比。
一夜折腾,里里外外,青年男女心浮气躁,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次日醒来后,两人都顶着黑眼圈,心中充满了对对方的怨气。
站在雨停了的山洞口,两人互瞪一眼,觉对面那青年(女郎)实在是一如既往地可恨。
撩他(她)心怀,却无后章!
之后几天两人在山中晃,彼此都很有默契地保持着距离,非必要时刻不跟对方说一句话。
但新的问题出现了——李皎走不动路了。
因为她脚受伤,之后不懂爱惜自己身体又在大水里往往返返,再跟着郁明在山上绕。
她一直忍着脚痛不提,到她终于说的时候,郁明蹲在她面前,却连她鞋子都脱不下来了。
李皎靠着山墙,郁明蹲跪托起她的脚,抬头看她,脸色难看。
李皎脸色煞白,唇瓣微微颤抖:“血与袜子粘黏到一起了,脱不下来是正常的。”
郁明不耐烦:“我会不知道这个?”
他只是想不通,她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谁逼着她了?救水的人那么多,差着她一个人了?他就是怕急了她这个性子,才狭路相逢一日之辰,明光熹微。
李皎醒来,头重脚轻。
她在草席上惶惶坐了一会儿,揉揉酸痛的脖颈,满奇怪自己怎么会在床上。
之前与郁明在山上转,出山后想关心下治洪进展,李皎管人借来纸笔,便想给明珠、江唯言二人写书信,再顺便写一写治洪策。
因她常年习惯了独自待着,所以即使写书写到了深夜,无人催促,也没急着去睡。
就是不知怎么一夜醒来,自己倒像是睡了一觉似的?想不通所以然,李皎起身先去洗漱。
借住房舍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她稍微整理了下发鬓衣衫,便推开门出去,打算借水借盆洗面。
她一路走来,先在院中碰到主人家的小童。
小童在院中玩耍,见到她后,怔了一下,白净小脸涨得通红,忍得很辛苦,指给她一个方向,“你找我阿母要啦。
我们以前都在村东井边打水的。”
李皎自力更生,拿了盆出院子。
她一路走过去,每个看到她的人,都忍不住扭脸看她,目中惊疑。
李皎被看得莫名其妙,停下来看自己的衣襟并无错处,何以让人如此大惊小怪?路人是看她,也不完全是看她的脸,李皎不解蹙眉,踟蹰半晌。
小径上几个清晨洗菜的妇人说笑着走来,其中有李皎借宿的那家女主人。
妇人们远远看到了美丽出尘的女郎,彼此交换着眼色,笑个不停。
借宿人家的女主人急急忙忙过来,将李皎拉走。
李皎被迫拽走,不觉问:“嫂子,可是我脸上有何处不妥?”
“不、不、不……”
妇人脖子通红,眼中努力地忍着笑,肩膀不住抖动,她将李皎拉到自家院水缸前,示意她自己去照。
李皎倾身揽面,俯水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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