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便是血本无归的惨痛教训他被骗了。
被骗的身无分文。
在金钱面前,所与人性的丑恶都会被无条件的放大。
他以一种毫无尊严的姿势,蹲在人来人往的电子城门口,朝旁边一边吃着盒饭,一边操这一口广东话给别人讲怎么攒机器的打工仔借了一部手机打电话。
他拨通了何叔的电话,在电话里哀求。
他说:叔儿,您就当可怜可怜我我求求您了,我从小爹妈都没了,那几十万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
您就当发发好心,还给我一点,我求求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吧他话没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回应他的是一声又一声的忙音。
陆承拨了十来通电话,吃完了盒饭的广东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回了自己的手机。
那天,那个打工仔用手指着北京因为沙尘暴而雾霾笼罩的灰色天空对陆承说:你往上看看。
老天爷也从来没有可怜过我们,所以你指望这世道,有谁能来可怜你呢?那一刻,十九岁的陆承,所有强撑出来的坚强,终于土崩瓦解。
那年冬天,陆承格外的忙碌。
可那毕竟已经过去了太久,究竟在忙些什么,他也已经记不得了。
他四处借钱,四处碰壁。
此时此刻,t大天之骄子的光环与名号,曾经那些本该属于陆启的骄傲,也终于成为了压垮陆承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是偷来的。
就连这份挺胸抬头在阳光下活着的权利,都是他从陆启那偷的。
于是那年冬天,季涵梦里的陆承,一直在口齿不清地嚷着“药”
。
然后他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朦朦胧胧的一个人影,正坐在自己床边。
那人手上端着一个杯子,杯子里往外冒着雾腾腾的热气,那大约是一杯冲剂类的中药,浓重的苦涩药味随着蒸汽弥漫而出。
黑暗中,陆承浑浑噩噩的从床上爬起来。
许青舟顺势把杯子凑在陆承嘴边。
苦涩的药汁被一点点咽进喉咙里。
热气一直顺着流进胃部。
那种感觉,像是一个人在旱地里跋涉了许久,然后终于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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