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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来为什么又有了那么一节课,唐施道:“一时兴起。”
大二下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唐施因那天没课,打算去图书馆看书,从宿舍楼出来,遇到四个小姑娘慌慌张张往外跑,边跑边说:“快点啦!
没位子啦!”
“快点快点,祁先生的课人好多!”
唐施一看表,下午一点半。
两点的课,一点半就没位子了?
也太夸张了些。
脚步却是一动,朝着四个姑娘奔跑的方向走,又拿出手机,登录教务系统,查到《佛教文化概论》上课的教室,想:来一趟,去上一节传说中人物的课,听听也行。
唐施到达教室,还剩最后一个位子,最后一排最边上。
啧,果真夸张。
一点五十五,教室里人声渐静;一点五十九,鸦雀无声;两点,祁白严进教室。
真正有质感的男人是无法用“帅”
来夸奖的,把“帅”
用在某些男人身上,更像是一种肤浅的轻视。
涵养、气质、学识、品格,无论哪一方面,较之外貌,都是更吸引人的东西。
祁白严走上讲台,举手投足间的风华气度,岂能用一个“帅”
字形容?简直轻浮!
“感谢诸位来上本学期最后一节课。”
唐施心尖一颤。
最后一节课,他讲万事万物的自性。
“……我说这句话,说的真的是这句话吗?诸位在听,听的真的是我说的吗?……不要觉得是你在说话,而是话在说你;不要觉得你是在听,而是你在被听……”
“追逐什么,死于什么。”
“形成自性,被它束缚。”
精微渊深,峻极于天。
“这是本学期最后一堂课,一周后考试,我们来说说考试的事。
我把‘自性’一课放在最后讲,就是希望诸位谨记——破除自性。
书上写的,不一定是对的;我讲的,也不一定是对的。
书上讲的、我讲的加上诸位自身的思考理解,才是对的。
即便是名词解释,我也希望诸位不要照背书上……”
一堂课结束,小姑娘们蜂拥而上,围着人叽叽喳喳。
唐施恍惚回神。
才情、话理、言风,都可当唐施所遇老师之第一。
宋代郭茂倩编纂有一本《乐府诗集》,内有神弦曲十八首,赞神的,中有一篇《白石郎曲》,云:“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只能想到他。
一颗爱慕的种子由此种下,金风玉露一相逢,人间便再无颜色。
但他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人,即便往后对所有靠近的男人都兴致缺缺,唐施也没想过要多么疯狂的如何如何。
她的蠢蠢欲动,大多时候是无声的。
无声地决定硕博连读,无声地决定做大学老师,无声地应聘C大,意外地在法定寺重遇他。
那颗种子,几乎就在重见他的那一刻,破土而出,长成遮天大树,比大雄宝殿外两棵百年老银树还要坚韧粗壮。
她头一次跪佛祖,心道:从今天起,我是您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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