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蕴拿开手,眼泪已经流干,她面无表情推开周雁南,“滚。”
血还在流,明明心里冷到极致,但液体总归是温热的。
周雁南慢慢地站了起来,和冷漠的周蕴对视,擦了擦眼角的血。
以后大约会留下疤痕,不过这是她的印记,很完美。
他眼神纯净,带了点失望看她,“你太坏了。”
坏人就要受到惩罚,周雁南忽而发了疯,仿佛灵魂分裂成两个,一半行凶,一半冷静注视。
周蕴尖叫,引来了佣人,但无论怎么怎么劝解,都无法分开这发狂的两个人。
忽然他们不动了,佣人的目光开始变得恐惧,盯着周蕴鲜血淋漓的腿间。
周雁南头皮发麻,整个人怔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被救护车拉走,几乎要忘记呼吸。
她怀孕六周,幸而是它意外死亡。
周雁南就守在在病房外面,却一直没有勇气踏进去。
此事惊动了他的父母,连夜赶过来赏他一巴掌。
周蕴回国,他们没有见一面,而周雁南从那两个畜生的口里知道了令人蒙羞的真相,忽而有些茫然。
他顺风顺水了十七年,没有尝过这一种滋味。
此后有五年的时间,周雁南坚持给周蕴写信,每一封都没有回音。
二十二岁那年,他写了最后一封信,寄出去。
……
我相信,我可以实现十七岁的诺言:没有人可以惩罚我们。
我虽然无比爱你的勇敢与自由——但我仍私心希望你能恋我顺我。
我即将启程,我已经杀死心中怯弱。
吾爱。
……
信件到达的那天,周蕴开煤气自杀,他在第二天匆匆赶到,没能看见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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