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低声回答。
“哎呀,你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昨天加工厂的统计张谦还托人捎话给我,说为我准备了一点年货,要我过到他那里一趟。”
李星说。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过年嘛,搞点名堂是天经地义的。”
吴忠笑道。
搞名堂,是监狱里经常能听到的一个专用名词,意指犯人间通过私人关系或利益交换而为自己捞取好处。
李星由于管仓库,经常有犯人向他要这要那,而李星自然也不会白给,于是,物物交换就这样展开了。
杨凡知道,李星想搞东西相对比谁都方便容易,每次监狱加餐时,他可以轻易地从监狱食堂拿到最想要的那块肉。
他说,身上囚服不够换洗,服装厂的犯人文艺组长陈刚很快就会送上一套崭新的囚服给他穿。
当然,监狱加工厂的米酒也是很诱人的,张谦让李星过去,很可能就是去拿米酒或烧鸡的。
总之,犯人自有犯人的活法。
虽说,在监狱里搞名堂一直是明令禁止的,但实际上长期以来,犯人之间搞名堂从来就没有真正停止过。
杨凡甚至发现,有不少队长还很欣赏那些擅长搞名堂的犯人,如建新学校的房顶因年久失修常漏雨,结果,张涛一次性就从监狱基建一中队工地运来了六十包优质水泥,将学校房间漏雨的问题给彻底解决了。
为此,李干事有一次当着杨凡的面大大地表扬了一番张涛,说他虽然也是搞名堂,但是为学校搞名堂,解决了学校的实际问题,值得表彰。
然而,又有谁知道,张涛为了这六十包水泥,到底花去了建新学校多少铜钱及其他资源呢?
当然,在监狱里搞名堂,也不全是名目张胆地物物交换,其他花样也很多,如S监狱医院有一名叫孙贵的犯人,私底下许多人都知道他是搞名堂的大王,但是,他基本上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纯属“三无犯人”
,即属于那种长年无接见,无惠赠,无书信来往的犯人。
然而,由于他被分配在监狱医院劳动改造,这里有许多得天独厚的潜力可挖掘,他知道,监狱各中队都程度不同地存在有身份特殊的犯人,当他们厌倦了改造,不想再看到中队队长们那副面孔时,他们往往第一个首先想到的就是到医院住院去,想到了搞保外就医这一条路。
孙贵对这些人的内心活动把握得很准,并想尽办法为其住院及创造病历提供及时的帮助。
自然这些虽是犯人身份的大款们对钱方面是不会吝啬的,更何况搞一份能证明自己已患上肝炎的化验单,只需几千元人民币就能搞掂,何乐而不为呢?当然,孙贵少不了从中要狠狠赚上一笔,同时,也是更重要的是,他同监狱各中队里那些有头有脸有“大人物”
关照保护的犯人们很快地就建立起了一种相对牢靠的关系,为他日后呼风唤雨打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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