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分两种,一种是对车祸漠不关心,因为看多见惯;一种是特别热心,因为换位思考,希望改天自己有难时、也能得到别人的热心帮助。
老钱属于后者。
他赶紧去解安全带:“哎呦,这人是不是没刹住车、一气头开进去了?人和车不会还在地里吧,我得去看看,兴许还能救两个。”
聂九罗看向野麻地。
高杆作物,又是高杆作物,她想起兴坝子乡的那片玉米地。
她现在有点膈应这样的地方了:杆身瘦高,又浓又密,把视线遮得严严实实,谁也不知道地里究竟有什么玩意儿。
她想提醒老钱小心点,或者随身带根棒子什么的,然而老钱跑得飞快,只这片刻功夫,已经去得远了。
第10章⑨
车子虽然是靠边停的,这条路几乎也没见着过车,但天已经快黑了,安全起见,聂九罗翻出车上的荧光布三角警示牌,在来车方向架设好了之后,才拎着手持照明灯往这头走。
路上,她还弯腰捡了块石头。
刚走到野麻地边,就听到深处传来老钱的叫唤声:“哎呦,小兄弟,这……这怎么了?”
聂九罗循着声音紧走几步,入目是一辆白色越野车,很眼熟,再看车头,有防撞罩架。
是那个炎拓?
驾驶室的门开着,老钱站在门口,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我没学过急救,是不是不能随便挪动伤者啊?这得打120吧?”
聂九罗走到门边,抬高照明灯往里看:车里的安全气囊已经打开了,炎拓抱着气囊趴伏在方向盘上,昏迷不醒,或者说是“昏睡”
更贴切些。
听上去呼吸挺顺畅的,不像是受了伤气息滞重,聂九罗下意识看向副驾。
公仔鸭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很显然,它那身板,跟安全带两不相合,撞击发生的时候,它掉到车座下头去了,还是倒栽葱、屁股朝天的那种。
而在公仔鸭的边上,有什么东西泛着金属冷光。
聂九罗扔了石头,拨开安全气囊,探身把那东西捡起来。
是枚手压式注射针筒,但跟医用一次性的那种不一样,针头偏粗,不锈钢嵌玻璃刻度管的筒身,刻度管里还剩了大半的针剂,呈淡褐色,一漾一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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