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停笑着撇嘴:&ldo;你看吧,我不打搅你了。
&rdo;他坐去另一侧榻边,摆出棋盘,心无旁骛地独自下棋。
萧莨这心里却再难平静下来,不时抬眸看祝雁停一眼,他的眉目在夜色烛火下格外柔和,眼下虽还有淡淡淤青,但因这会儿已完全放松下来,眸中染着笑意,又恢复了往日的明亮生辉。
不期然的,萧莨就想起当年,他们在山寺偶遇那一夜,虽然现在想来,那或许也是祝雁停处心积虑计划好的,但当日他的种种心动和情不自禁,到今时今日他依旧记得。
尤其忘不了的,是祝雁停在月下、在烛火下、在萤光中,望向他的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如同现在。
在萧莨看祝雁停时,祝雁停似又所觉,也抬眸看向他,亮晶晶的眼里俱是笑意。
萧莨低咳一声,到底把手里的书放下了,执起棋子:&ldo;我陪你下棋吧。
&rdo;祝雁停十分高兴:&ldo;好。
&rdo;他俩下着棋,祝雁停嘴里闲不住,又与萧莨说话:&ldo;表哥,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去?&rdo;&ldo;等闽州这边的事情解决就回去,快了。
&rdo;&ldo;……表哥还记得我俩七夕灯会之后的战事十分顺利,在南征军入闽州腹地半月之后,徐氏弃闽州都城出逃,往南粤去,再之后又一路逃往邕州、滇州,短短三个月时间,徐氏一退再退,直至退出滇州,流窜进西南的藩国,已再不足为惧。
在那之前,萧莨先一步领了部分兵马启程,&ldo;护送&rdo;小皇帝回蜀州。
离开蜀州时刚过完年节,回来已是盛夏。
天下之事俱已尘埃落定,只最后一件,到了这一步,已再无一人敢说一个不字。
六月底,小皇帝发诏书,以其年幼体弱不经事、且本朝天数已尽,帝位当以贤者居为名,禅位摄政王萧莨。
萧莨推辞不受,仍居摄政王位。
再发、再辞。
南都府皇宫。
白日萧莨不在,祝雁停带着珩儿在院中摘葡萄,自回来这里,他们依旧住在这西边的院子里,去岁冬日种下的葡萄藤如今已爬满支架,硕果累累。
可惜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启程归京,之后只怕也不会再来了。
珩儿手里捏着刚摘下的葡萄,在身上胡乱擦了擦,直接往嘴里塞,吃得满脸都是汁水。
祝雁停懒得管他,这小孩现在年岁大了,越来越皮,一脑门的鬼主意,性子又野,他管也管不住。
虽说如此,珩儿这孩子孝顺倒是真孝顺,自己吃了几颗,想起爹爹在身边,立马又拿了一颗在衣裳上擦干净,送到祝雁停嘴边去:&ldo;爹爹吃!
&rdo;&ldo;爹爹不吃,&rdo;祝雁停笑着与儿子努嘴,&ldo;你自己吃吧。
&rdo;珩儿舔了舔嘴唇:&ldo;为什么不吃?&rdo;祝雁停到底看不过眼他一张花猫脸,招了招手。
珩儿哼哼唧唧地坐到他身边来,祝雁停拿帕子给儿子擦脸,珩儿小声问他:&ldo;父亲呢?&rdo;&ldo;你父亲在与人商议政事,晚些时候会回来。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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