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颐风松开了他的领子,捂着脸痛哭出声,楚韶本想出言相劝,他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把拨开二人,疾步离开。
楚韶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只得无奈道:“哥哥,你不要……和他说清楚么?”
“和他说清楚什么?是说他父亲为了他的自由甘愿牺牲自己,还是说我早有放他离开之意,只是迟了一步?”
风歇苦笑一声,“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若知道得多了,只会让自己余生过得更痛苦——若是恨皇家,便恨罢,有恨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他低头,看向自己刚刚写的一句诗,长叹一句,随后掷了笔,在窗户前面负手站了一个时辰,一句话都没说。
取金册销毁,还臣服、叩始祖、脱官翎、另立户籍,惊梦·六不知是谁散布的谣言,不过除夕之前,戚氏白玉如意案已经在市井之间被传得沸沸扬扬。
明眼人都明白,这是皇帝给世家大族的警告,此番戚氏虽不至于举族覆灭,但戚昭总归是必死无疑了。
自白玉如意案之后,风歇几乎再没有进过一次宫。
直至一个月后,萧颐风堂而皇之地离开中阳之后,风歇才被急召入宫,这次楚韶没有跟着他,整个偌大的朝明殿只有他和倾元皇帝两个人。
“先前那一跪,你逼朕保下戚氏那个长公子,朕没有拂你的意,”
倾元皇帝合了手中的折子,看着座下跪着的风歇,“但萧颐风不过是一个小侍卫,也值得你矫诏去保?”
“父皇说的对,不过是一个小侍卫,为什么父皇定要赶尽杀绝呢?您已经应了萧俟,此番难道不是置皇家于不义之地?”
风歇抬起头来,淡淡地看着他,“您还派了鹦鹉卫出皇城去追杀,真是煞费苦心……”
倾元皇帝不怒反笑:“承阳,你这一个月在府中,却是什么都没想明白。”
他扔了手中的奏折,倚在身后龙椅上,笑意嘲讽:“留着他,留着戚氏那个长公子,或许对朕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你就不一样了。”
风歇冷道:“他们身死,儿臣一辈子于心不安。”
“一辈子,你这么年轻,一辈子说得可真是轻易啊……”
不知为何,今日倾元皇帝似乎有些感伤,他按着自己的眉心,竟破天荒地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岔开了话题,“对了,阿韶今年……也有十六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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