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情不自禁皱紧了眉头,原本自己有意让胤?随在自己身旁,多在江南待些时日,寻机教导一番。
这个儿子这两年有些散漫,除了忙些治河的差使,平日多是读经谈佛,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倒像是垂垂老矣。
此次要胤?坐纛,除了有历练胤?的意思,就是要借此事激胤?一激,让他生出些少年意气来。
如今看来,待胤?到了苏州,交待一番之后,还是遣他速速返京的好。
胤?老成,性子也刚正,又与太子交好。
有胤?在身边,太子必会收敛些。
此外两月之后,便是一场殿试,由胤?帮着太子、胤祉操办,倒要看看这三兄弟如何应付这抡才大典。
正文南巡(八)胤?和胤?已然连续两日巡堤,胤?头一日兴致还颇高,遇着奉命修堤的官员都要春风满脸的寒暄慰勉几句。
待沿着河堤高一脚低一脚地走了五六里,胤?的笑容便有些苦意了,回到淮阴府衙,胤?的腿脚僵如木头一般,足足酸痛了一宿。
南巡(九)张鹏翮、宋荦听到胤祥半做玩笑,半认真地责问李煦,不由心中暗觉解气。
早在两人接报治下出现水情之时,便曾去织造衙门寻过李煦商谈借银之事,不料李煦面上虽恭敬,却是一个铜子儿也不肯松口,左右咬定一句,织造衙门隶属内务府,织造上收着的银子,那是一分一毫都要缴到内库的。
再者,织造府现下里正忙着迎驾,那一桩都是流水一般花银子的事儿。
话里话外之间,无非就是一个意思,钱,织造衙门有的是,可轮不着两江的人用,都是给皇上备下的。
末了,李煦才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两位上宪,下官实在只是个过路财神,其实要借银子实也不难,只要皇上一份旨意便成。
这番话隐隐透着一丝蔑视,着实让屈尊前来拜访的督抚二人愤愤不平。
在两江辖内,江宁织造曹寅、苏州织造李煦都是康熙年少之时的伴读,两人的母亲又都曾是康熙的乳母,按着旗人的说辞,三人算是奶兄弟,这层关系是官场之上人尽皆知之事。
故而这两位织造虽说品轶不算高,却有些见官大一级的意味。
即便是带着红宝石顶子的大学士、尚书看到两人也是客客气气,张鹏翮、宋荦也只能忍气吞声。
宋荦从织造衙门步出之时曾苦笑着叹了口气道:“早知你我在李煦处会碰这一脸没趣,倒还不如舍近求远去寻东亭(曹寅字),他为人最是古道热肠,必然会出手相帮。”
张鹏翮显然心中怒气未减,恨恨道:“李煦算个什么东西?倒要本督看他的脸色!
这回皇上南巡,他借着迎驾的当口从衙里拿出了几十万银子,真真算是‘忠心可鉴’!
他当真以为本督在此地就是个摆设,他在苏州城南新置的那几处别园是怎么来的?早晚让他自己掰扯清楚!”
宋荦却是与曹寅交情甚深,而曹寅又是李煦的妹婿,生怕这桩事牵着曹寅,便从中缓颊劝慰了一番,这才让张鹏翮稍消了怒意。
此时胤祥似有意发作李煦,两人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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