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章琰退婚一事人尽皆知,我的名声已经臭了。
他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凝了我一会儿,探指又弹了我一下:“胡说什么。”
他垂下睫毛:“你都没有嫌弃过我,我又怎么会呢?”
我:“不不不,我觉得你很好,真的!”
他看着我过分认真的脸,蓦地笑了:“傻丫头,你真是个傻丫头”
我于是教育他:“我爹说不能讲别人傻,讲着讲着,别人就真傻了。”
玉书憋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目的地在城郊的一片竹林,很恬静的地方,一座小竹坞,石碑上写着“桃花坞”
,然而这里一株桃花也没有,只有满山的毛竹。
竹坞的空隙都用宣纸糊了,宣纸上墨笔挥洒,是一首词或者诗,我能看懂的,大约有陶潜,王摩诘这些,王摩诘我晓得,他有一首“木末芙蓉花”
,我挺喜欢。
玉书带着我到了目的地,竹坞的门口,老远就闻见了茶的香气,有一人,着青衣广袖,负着手站在那儿,目光远视,头顶一挂悬落的纸灯笼,画的是饮酒,和乐,品茶,斗香。
他看见我们了,转过来,稍显疏狂的一张脸,头束檀香簪,如果玉书是江南烟雨,他就是樽中清酒,恣意,逍遥。
他拱手,遥遥向我一敬,我笑着跟玉书走上去:“阿景,你要把自己化成石像吗?”
“?”
他歪着头,似乎不解。
我笑嘻嘻地:“望夫石啊!”
“丫头,你再胡说!”
玉书面色微红,斥我。
柯景却只是笑了笑,并未生气,目光落在玉书身上,两人各自咳嗽了一声,欲说还休。
我摇摇头:“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大男人,比我还害羞。”
“是啊,谁有你胆子大呢!”
玉书道。
柯景笑道:“我刚煮了茶,还制了小点,来尝尝。”
我说:“好呀!”
他推开竹坞的门,一股浓郁的茶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我觉得特别宁静,章琰嫌弃我,总说我是个疯婆子,其实我只在他面前疯。
柯景给我和玉书都倒了茶,我喝了两口,实在也品不出什么味道,就吃点心了,余光瞄到桌下并在一起的袖摆,如果我现在去摸,大概会摸到一对交缠的指尖。
算了,还是不摸了。
喝完茶,吃完东西,我很快从竹坞里退了出来,玉书不免忧心:“丫头,乖乖的,在这附近别乱跑,有事就叫我。”
一样的话,他不厌其烦,每次都会讲。
我笑:“知道啦!”
我不是琰身后,他嫌我太烦,吵得他头疼,就抢了我豆沙白糖糕,把我推下池子。
我在水底,模糊间看到他冷漠凉薄的背影,他是宁愿把东西都拿去喂狗,也不愿给我的。
太可怜了。
我很不甘心。
突然,有一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大力地把我抓出水面!
终于接触到空气,我大口呼吸,同时不停地呛水,头发全都贴在额间,衣服也都湿了,有个人架着我回到陆地上。
我软倒在芦苇荡里,还没回说神,头顶响起了一个疑惑的声音:“是你?!”
我抬起头:“”
冤家路窄。
果然只有冤家才路窄。
这下我不肯服软了,我说:“是不是我,干你屁事!”
“”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