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过于镇定了,与当日赴赏梅宴前,还吓得冒冷汗时,简直判若两人,惹得华太医都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玄玉韫眉眼皆是厉色:“谁说的!
?”
谢珠藏笑眯着眼睛,软软地道:“世人心里……大、大多会笑,阿藏明白的。
他们面上不、不笑,心底,还是会笑。
我们罚、罚了一次,可罚不了……心里在笑的人。”
玄玉韫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谢珠藏目光灼灼,她唇边的笑意,是坦诚的笃定的笑意,没有丝毫的勉强。
她甚至还开起了小玩笑,嘟囔地自嘲道:“要是别人……像我这么念,我没准……也会笑。
有时候,就是很、很难忍呀。”
尽管谢珠藏刚到萱椿亭时,头一个反应还是慌张。
但是,这宫人的笑,未必含着扈玉娇那样的嘲讽和嘲弄,谢珠藏心里很明白。
并非所有人都会像玄玉韫一样,像阿梨一样,看到她辛苦地练习,只会觉得心里难受。
大多数的人,仅仅听到她念那不着调的绕口令,风波起玄汉国的后宫,宫婢地位最高的,就是宫令女官。
宫令女官只听命于皇后,下辖六局二十四司。
然而,自昭敬皇后去世后,六局二十四司的权力被扈昭仪和赵婕妤分管。
宫中虽然仍有宫令女官一职,但是宫令女官只负责教导、惩处、监察宫女,也享有将宫女没入永巷的职权。
管辖六局二十四司的职责,则变成了一个空壳。
谢珠藏惊愕地问道:“宫令女官,她怎么会来?”
阿梨也很紧张,悄声地问道:“会不会是为着今儿白天的事?连尚仪都来了,还带着司籍。”
尚仪局中的司籍司掌管经史教学,具体点,就是礼仪与规则。
谢珠藏面色一肃:“莲雾……去找槐、槐嬷嬷。”
槐嬷嬷毕竟是宫中旧人,跟宫令女官也更熟悉些。
谢珠藏顿了顿,看向了紧闭的房门:“请她们,进来。”
谢珠藏正襟危坐,声音沉郁。
宫令女官鬓发已白,她穿着藏青色的衣裙,每一根发丝都梳得一丝不苟,比谢大夫人还要端庄沉稳。
宫令女官一向谢珠藏行完礼,不等谢珠藏发问,径直道:“老奴听闻今日有人对姑娘不敬。”
谢珠藏一怔,斟酌着道:“有劳嬷嬷……惦念。
不过,此事,已经过、过去了。”
宫令女官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姑娘身份贵重,更当自重。
区区贱婢,岂敢得姑娘包庇?按宫规论处,当罚没永巷,永不得再近贵人身。”
阿梨打了个寒颤。
谢珠藏抿了抿唇,她直视着宫令女官的眼睛,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不避不退,声音斩钉截铁:“女官,想让我……朝、朝令夕改?”
宫令女官眉毛微挑,她退了一步,低头道:“老奴不敢。
老奴只是忧心姑娘心软心善,难以辖下。”
宫令女官这话毫不留情面,谢珠藏脸上殊无笑意:“不劳多虑。”
宫令女官古井无波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她万万没想到谢珠藏会如此强硬。
“姑娘这话可就说岔了。”
宫令女官迅速地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刻板地道:“老奴身为宫令女官,对此宫闱乱仪之事,有制止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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