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拍了拍耳朵,顾自说:“今天是谁管的铃啊,我觉得我聋了。”
祁天的神色里掠过一线的不耐烦。
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出来。
他们身高相近,祁天平视着他。
只迎上去对视了一会儿,袁朗就嗤地一声笑了,扭头对周云龙说:“瞧瞧,有人从楼梯上下来,看见祁天摊在铁栏杆旁边,疑惑道:“哪个班的,上课铃都打过了,在这儿干什么?”
祁天抬头,看见教务处主任。
主任叫恒可,被称作大恒,一张黑脸,高瘦精干,眼里有凶光。
他还教两个班化学,并不会天天出动,但谢鑫鑫说兴致上来了就要抓一大波违反校规校纪的,以儆效尤。
祁天迅速地直起身子,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恒主任好。”
“我要去上体育课,”
祁天整理了下t恤,镇静地说,“刚刚不太舒服,在这儿歇了会儿。
现在没事了。”
在大恒狐疑的注视下,他缓缓向操场走去,阳光将他的影子一点点拉成很长,像疲惫的老人在无力地抻黑色的面团。
果然,人真不走运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老话都是有道理的。
祁天觉得现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错的。
就像当初他轻狂的时候对着媒体大谈赛前吃炸鸡,后来被媒体当作不认真训练的罪证。
他现在试着沉静下来秉承着多说多错的条理,没想到反而被人当成是装高冷。
现在祁天大致明白了袁朗的意思,袁朗觉得他明明曾经是全国青少年锦标赛与冠军赛的双料百米冠军,来这里后非说自己不喜欢运动,说明他装,他端着,他高傲。
也对,也不对。
不对的地方在于袁朗不明白,祁天是真心诚意地要避着田径走,不管面前人是谁。
他必须保持足够坚决的态度,才有可能做成这件事。
还只是“有可能”
而已。
对的地方则是祁天确实看不上袁朗。
这人身上简直没半点可取之处,像他科科零分的成绩一样。
祁天觉着,自己犯不上去掺和与袁朗相关的任何一滩子浑水。
男女共分四横排站着。
体育老师正在对队伍说着什么。
祁天打声“报告”
,站到队伍最左手边。
这里都是个头矮的人,祁天突然站过来,显得有些突兀。
他本以为体育老师会当他不存在,没想到老师停下了讲话,问:“你叫什么名字?”
“祁天。”
老师竟然冲他笑了一下,“不记得我了?”
他做了个投篮的手势。
许多人的目光都投向祁天。
祁天愣神片刻,有了记忆。
昨天他为了脱围用篮球砸的,就是这个体育老师。
祁天其实有点脸盲症,但这老师还穿着昨天的那件polo衫,完全没有变化,所以他才有点印象。
祁天脑子一转,大概知道是袁朗他们告知这位老师那球出自他手的,就认了。
“对不起,昨天丢偏了。”
老师似乎只是逗他玩下,说:“没事。”
老师让大家先慢跑两圈热身。
高的同学跑在最前头。
谢鑫鑫倒着往后挪,随祁天跑在队伍最后,并肩而行。
因为照顾到女生,男女同速,这个速度对男生来说很慢。
他们可以边跑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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