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显仁立马出去将宫女们都带进来。
各个都是琦年玉貌的美胚子,穿着粉色的窄袖襦裙,整齐地在她床前鞠礼。
楚璇还抱着一丝丝侥幸,那个叫‘坠儿’的没准被祈康殿选去了,若是那样,外公那边就有了交代,他若要重新安排,也总得费些时日,她还能再过几天安生日子。
可唱名的内侍唱到番外:夜影这只是段插曲,过后萧逸和楚璇都极有默契地没有再提。
行过合卺之礼,两人之间最后的一层纱障也被抽掉了,真正的像是一对夫妻那般相处。
在外人看来,皇帝陛下对贵妃甚是垂爱,可谓帝宠优渥,风光无限。
可关起门来,两人独处时,却是沉默多。
初安十五年的夏天,正是萧逸推行兵制和吏制改革的关键时候,他终日繁忙,连用膳时都经常拿着奏折在看,每天睡三四个时辰,经常楚璇睡下时还见他守着一大摞奏折在点灯熬油,而醒来时却已枕边空空,人早就已经走了。
其实这样的日子在楚璇看来也没什么不好。
两人若要说话,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说到萧逸手头的政务和围绕在他身边的近臣,于楚璇而言实在太过于敏感,她其实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根本不想听。
她实在没有做细作的天分,也还没有练就那份冷硬心肠。
日子便就这样清淡如水的过去,梁王偶尔会遣人来催促,而楚璇便会递些关于萧逸的消息出去。
有时她甚至会怀疑,其实萧逸早就把她看穿了,她虽然不懂朝政,但耳濡目染之下,也猜得出来,萧逸看似无意间透漏给她的那些事,其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边角料。
但梁王那边也未见有不满,只是近来坠儿的行踪略显神秘了些,经常向她要了符令,之后便大半天见不着人。
夜深,楚璇估摸着已经是这个时辰了,萧逸铁定是不会来了,便遣退了众人,独留坠儿在身边。
“你近来动作太过明显了,陛下是个顶精明的人,若再这样下去他会把你识破的。”
坠儿将梨花木梳浸在桐油水中泡了泡,拿出来细细地给楚璇梳理着一头青丝,目中波澜不兴,甚是沉定。
“奴婢是奉命行事,由不得自己。”
“你现在是在宫里,在我的身边,就算身不由己,可做得慢些,做得隐蔽些,外公总不会派人到这里来责罚你吧?坠儿,事是做不完的,可命只有一条。”
坠儿默了默,道:“可奴婢的家人还在宫外……”
她话音绵黏,似有千言万语未出口,一惯坚冷的面容浮掠上些许牵念忧色,濡濡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还有家人。”
楚璇低下了头,沉吟片刻,刚想说自己会找梁王求情,尽快把她送出宫,还未出口,屏风外的水晶珠帘沥沥响了起来。
楚璇心里一咯噔,忙站起身,果然见萧逸从屏风后绕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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