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来了,辞职了,”
那人看着他,“辞职懂吗?”
汤君赫不信,他要上楼亲眼确认过才肯离开。
那人便放他上去,他急吼吼地跑到二楼,发现窗台边果然站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他愣愣地对着窗户的方向站了半晌,揉了好几下眼睛,确保自己看得没错,这才肯相信,杨煊是真的不在这里了。
他转身垂头丧气地走下楼,走出酒吧,走到那排茂密翠绿的树荫下。
天气很热,柏油马路被太阳蒸出了肉眼可见的雾气,一辆辆汽车在他身边飞驰而过,热乎乎的汽车尾气把空气熏得格外污浊,比台球厅乌烟瘴气的味道还要难闻。
两支冰淇淋被他捏在手里,很快就化成了水。
包装袋上渗出冰凉的汗珠,把他的手心都沾湿了。
他又想哭了,委屈得不得了,走在空旷的街上,就好像小时候迷路一样慌张无措。
可那时候是他希望杨煊找到自己的,现在却是杨煊不想被他找到了。
打好的那篇腹稿也蔫了,像一团被浆湿的草稿纸一样,粘糊糊地堵在他的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堵得他呼吸不畅。
走到垃圾桶旁边,他把那两袋化成水的冰淇淋扔掉,然后使劲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明天还来看,他竭力乐观地想,说不定杨煊还会回来的。
连续一周,汤君赫每天都会去那家酒吧,到最后几天,那个服务生一见他,就脱口而出“杨煊不在”
。
杨煊不在,汤君赫无精打采,连吃冰淇淋的心情都没有了。
对于杨煊去了哪里,他无从得知——杨煊又跟寒假那时一样,晚上也不回家住了。
杨煊想从他的视野里消失,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汤君赫这才知道,之前杨煊放任自己盯着他看,那简直是对自己的纵容。
——可是他搞砸了,杨煊对他收回了那份纵容。
汤君赫惊慌失措,寝食难安,这还是几个月以来,他杨成川又对着兄弟俩各自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挥手让他们各回各屋了。
汤君赫跟在杨煊后面走出去,一出门,就伸手拉了一下杨煊的胳膊。
杨煊回头瞥他一眼,汤君赫便识相地松开了手。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汤君赫壮着胆子问他。
杨煊朝前走了两步,用爱搭不理的腔调说:“想知道?”
汤君赫巴巴地看着他点头:“嗯。”
杨煊懒洋洋道:“可我不想说。”
说完就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汤君赫搭讪失败,眼神瞬间黯了下去,沮丧地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一会儿,汤小年推门进来,走过来轻轻推了一下他的头问:“发什么呆?”
汤君赫回过神说:“没什么。”
“刚刚杨成川说什么了?”
汤小年坐到他的床边问,“我怎么听到什么出国的,他要送杨煊出国?”
“可能吧,”
汤君赫兴致缺缺地解答汤小年的疑问,“他还说要送我出国。”
“出什么国?”
汤小年瞪着一双杏核眼反对道,“我们成绩好,不用出国,出国那么远,国外还不安全,你没看新闻上天天报道这里爆炸那里枪袭呀,我跟你说,哪都不如我们中国安全……”
汤君赫咕哝道:“我也没想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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