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鹰帮内部松散,从方才有人喊话就能看出来。
那老头除了武功高些,恐怕没别的能服众。
闻衡这么一煽风点火,果然有人野心难捺,忍不住问道:“你真肯将神功传授给我们?”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如鬼魅般闪现在他身侧,长剑银锋一闪,悄然无声地割破了他的喉咙,爆出一蓬鲜红血花。
尸体轰然倒下,露出身后半边脸上染血的老者,形容宛如恶鬼,阴恻恻地道:“谁想学神功?”
那模样委实可怖,阿雀吓得身体剧烈一抖,闻衡立刻举手遮住他的眼睛,按回怀中,面色镇定地评点道:“这位老先生身法迅捷,内力充沛,只是出剑迟滞,破绽太多,想是常年用刀,不惯用剑的缘故。”
老头眸光微动,扬手将长剑扔到他身前,“呛啷”
一声:“你既然自称修习过神功,那就来跟我比划几招,让我看看这神功到底是黄金万两,还是你吹破天的牛皮。”
闻衡盯着那柄长剑,片刻后欣然道:“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他还发着高烧,唇色惨白,两颊却有病态的红晕,一起身眼前金星乱飞,得拄着剑才能站稳。
阿雀含着泪试图搀扶他,被闻衡轻轻一拨,道:“阿雀,你站到我身后去。”
范扬万万想不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个状况,闻衡是什么水平他再清楚不过——身无内功,就算平日里练剑,也只是个花架子,除非别人站着不动让他扎,否则遇上会武的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他去和那老怪物比剑,不是明摆着上去送死吗?范扬想起昔年与褚柏龄比剑旧事,恨不得自己爬起来替他顶上。
然而他受伤甚重,一动就流血不止。
闻衡一手背在身后朝他摆了摆,示意无事,虚着嗓音对老头道:“先生也看见了,我没有半点内力,现下生着病,比寻常书生还不如。
硬碰硬就不必了,我以此功拆庙从范扬突然发难,到闻衡刺出石破天惊的一剑,再到王府侍卫全歼黄鹰帮,整个过程不过半刻。
待最后一个人也被砍翻倒地,闻衡和范扬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各自松手,顺着香案慢慢滑坐下去。
闻衡发着高热,刚才强支病体与黄鹰帮众惊心动魄地周旋、比剑、杀人,此刻终于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险些虚脱,整个人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连厚重冬衣都被冷汗彻底浸透。
范扬更不必说,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如纸,连话也说不出,只是闭着眼不住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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