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此后数日,信如雪花般飞入宫中,多得于知非都没时间拆开看。
有时候于渊天写他今天做了些什么,有时候于渊天回忆一下过去的时光,有时候只满篇重复着“想你”
这二字,他们面对面时于渊天从不说的那些话,全都在信纸里露骨的表露出来。
他说今日遇上小叫花子,抓着他的裤腿要个馒头吃,他给他买了一整笼的大馒头,找他讨赏。
他说,小时候于知非站在他面前就领着他吃了好多的大白面馒头,其实那时候他更想吃窝窝头。
他没吃过白面馒头,所以觉得窝窝头是顶好的,白面馒头反倒是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小孩子拽着他的裤腿道谢,感恩戴德,却缠上了他,要跟在他身边。
他于是收了他,把他送到了军队的伙房,让他去干些杂活。
他还在信里写:“如果是你,你可会这么做?”
于知非在心里回答他:“自然会。”
于渊天知他一贯是个温柔善良之人,于渊天却从不是,但不知道为什么也突然善良了一把。
信的末尾,他写:“我很想你。”
他用最直白的四个字表达对他的想念。
于知非再次提笔,想写些什么,可到底作罢,他心底的那些话,说都说不出来,更何况是写出来。
迟疑停顿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收了笔,看向那送信的,已不知是换的小环战战兢兢的站在一侧,张了好几次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小栗子听罢,却道:“爷就一点也不担心么?”
于知非没说话。
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小环,淡淡道:“你要说什么?”
小环跪下去,头嗑在冰凉的地面上,声音很低的说道:“爷,刚刚,刚刚太后那边寻了人过来请爷,说、说是要同爷您下一盘棋……”
于知非道:“知道了。”
他站起身,将豪笔搁了,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小栗子有些急切的又开了口:“这都什么时候了,爷还往那边跑?”
于知非步伐微顿。
小栗子道:“奴才今天就是冒着被砍头的危险,也要说一句——奴才觉得爷您当真是没长心的!”
于知非扭头看了一眼小栗子:“怎么说?”
小栗子道:“陛下待您还不够好么?”
于知非蓦地笑了,他扭过头,背对着小栗子,眼眶微微泛红,往外走。
他的声音被这夏季的这一缕风给吹了过来,重重的落到小栗子的耳中去:“够好了。”
“那您还……”
可惜他承不了这份情。
这份情太重,太沉,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承受不住。
作为帝王,于渊天待他已经够好了。
他何尝不知道,于渊天为他承受了这世上多少的不堪入耳,又何尝不知道,因为他,于渊天这位置坐得有多不稳。
于知非迈入乾明宫,长廊上点了一长串的红色灯笼,红光映在墙上微微摇曳,像是有什么喜事要发生。
正厅里不止太后一人,虞子婴正在同她下棋,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眼于知非。
于知非见了礼,虞子婴心不甘情不愿的让了位置,于知非在她的位置上坐下了。
太后先看他一眼,紧接着意味深长道:“昨日里,青佛寺那边送来了信儿,说衡空大师身体亏空,缠绵病榻好些日子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