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诚太妃自己都没喝,赏给了大昭寺,太妃对大昭寺,可真是厚爱。”
安华锦啧啧出声。
住持额头冒了冷汗,“太妃……一心向佛,对敝寺很是厚爱。”
安华锦笑,“向佛挺好,我也向佛。
在南阳时,我没事儿也会去佛寺走走,不过南阳的佛寺没有大昭寺庄严气派,穷的很,茶水就是普通的茶水,喝不上雨前春。”
住持不知该如何接话,心中后悔,不该拿雨前春来招待这小姑奶奶,惹了眼了。
可惜,后悔也晚了。
安华锦又说,“南阳军中更是喝不上茶,士兵们都喝白开水,每年朝廷给的军饷只够南阳军吃半年,另外半年需要南阳自己勒紧裤腰带挤着用。
我爷爷寻常就喝茶叶沫子,想想堂堂南阳王,还没有住持大师过的神仙日子呢。”
住持的脸更白了,憋了憋,更说不出话来。
叫他说什么?说老南阳王真是辛苦了?说南阳军中的士兵们真是辛苦了?天地爷爷,这跟他一个和尚有什么关系哟!
“你爷爷喝什么?”
安华锦又问顾轻衍。
顾轻衍动了,眸光微动,平静地说,“每年,我爷爷也能得陛下赏赐一盒御供的雨前春,但今年南方的茶园闹了虫害,雨前春产量极少,只有十盒进贡上来,陛下给宫里的娘娘们分了,便落不下多余的了,虽不至于喝茶叶沫子,但也就只喝得上普通茶。”
住持顿时坐不住了,老南阳王距离天高皇帝远得不着赏也就罢了,顾老爷子都喝不着的雨前春他却得了一盒。
这不是要上天吗?短短时间,他汗湿僧袍。
“大昭寺这些年香火旺盛,挺有钱吧?”
安华锦盯着住持,铺垫完前戏直接进入正题,“佛门不是普度众生吗?是不是该为众生百姓们多做点儿好事儿?南阳军饷今年吃紧,住持若是手头松快,不如就往军中捐点儿,这茶嘛,既然是太妃赏的,那就是太妃觉得值得赏,你该喝就喝,我与七公子都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不会往外说的。”
住持身子一歪,险些歪去了地上。
佛门历来等着施主香客们捐香火钱,这还是良好大昭寺有钱,安华锦觉得不敲白不敲,南阳军确实每年勒着裤腰带吃军饷。
偏偏陛下还觉得理所应当,每一年往南阳拨军饷时,推三阻四,能少给就少给。
他也不想想,饿死了南阳军,谁给他镇守疆土?也就是她爷爷忍得住,若是她当家做主,就进京来蹲在陛下的南书房,不给够军饷就不回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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