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重新张开大喇叭,吆喝了一通。
可惜用力过猛,一下岔住气了,在台子上咳得东倒西歪的,人都站不住了。
另一个村支书徐福杰今天不在,“谁不想要甜甜的恋爱呢徐镇江一说话,底下就一片安静。
徐三叔终于咳完了,拍了拍徐镇江的肩膀,冲他挤挤眼睛,表示赞赏。
然后大手一挥,冲大喇叭说:“行了,也不是我偏袒我侄儿呢,他说的就是这理!
一码归一码,咱们重新说!”
这回,终于没人闹了。
花老大顶着一脑门鸡蛋液,感激地冲徐镇江瞧了一眼。
等散会了,花老大跟他妈回家去准备行李,准备去隔壁村领劳教。
徐三叔喊住要走的徐镇江,跟他竖了个大拇指,说:“小子,看不出来啊,你能搞生产,还能搞管人,挺能耐啊!”
徐镇江毫无表情地说:“三叔,我是一队队长,不是一直在管人么。”
徐三叔一愣,笑说:“是是是,瞧我,给忘了!
是这样,镇江啊,三叔也老了,村里有些事呢,也管不住了。
这村支书的位子,三叔也不知道还能再坐几年,你看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徐镇江也一愣,说:“三叔,你还不老呢。
再说,我也没那个心思。
我不好当官儿。”
徐三叔说:“老不老的,三叔心里有底。
三叔这咳嗽越来越严重了,好些事都管不了了。
你福杰叔虽说是个二把手,但他懒,不爱管事;李老汉就是因为当年贫农成分好,才让他当的村支书,实际上也不管事。”
说完,又咳几声。
徐镇江连忙扶住他,他摆摆手,又说:“镇江啊,你的魄力现在咱村都看见了,你有这个能耐,他们也愿意服你,要不你考虑考虑?”
徐镇江有些犹豫了。
说起这个,徐江村近年来,除了他三叔,确实没个能正经管事的。
以前的时候,三叔还能管得井井有条,可现在他老了,别说这村里自个儿都有些开始乱套了,人家隔壁村的,也时常骑到他们徐江村头上来。
作为后生辈里最出色的一个,徐镇江确实也担得起这个责任。
可他要是去管村了,一队的生产可怎么办呢——一队可是他们村搞生产的顶梁柱哇。
徐镇江说:“三叔,我考虑考虑。”
徐三叔眉开眼笑:“行,你小子有这个心思就行,你慢慢儿考虑去吧。”
徐镇江点点头,说:“三叔,我送你回去吧。”
徐三叔说:“不不,不用。
对了,还跟你说个事儿——我听说蔡家那小寡妇,最近跟你走挺近的?”
徐镇江的耳尖悄悄地红了,下意识想否认,可开不了口。
徐三叔看出了他的为难,敲了下旱烟把子,说:“镇江啊,你是个能干孩子,可别因为这事把自己的前程给毁了。”
说完,拍拍他的肩膀,背着手、佝着腰走了。
徐镇江在原地呆站了一会儿,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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