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过誉了,谁不知道连熙夫人一手琵琶了得,哪里是他能比的,不过连熙夫人是前朝宠妃,陈末年拿他跟她比,耐人寻味。
“丞相大人的要求朕做到了,那玉呢?”
裴子西放下了琵琶。
“臣从来不是出尔反尔之人,何况是在陛下面前。”
他把一枚用红绳穿着的玉坠戴到裴子西脖子上,语气不知为何似带着某种深意,“按照陛下所言在独山取的,今日刚拿到。”
裴子西没有注意到他一闪而逝的意味深长,拿起胸口的玉坠看着,上面刻了“同心”
二字。
“这是好字。”
陈末年说。
两人面对面站着,都垂着首,裴子西却觉得陈末年是在讽刺他,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握紧了玉坠,只要它能陪着自己便好,思念可寄,他便不会觉得孤单害怕。
未圆房本来眼看着封后的日子就要到了,但是裴子西又咳疾反复,这日子只能又往后延了。
这次倒也没有上次厉害,加上一开始裴子西就有好好喝药,情况并不严重。
还在外间就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几声不成调子的拨弦声,陈末年一边往里走,看到了捧着药碗侍奉的宫女,于是问:“陛下的药喝完了?”
上次灌药被灌怕了,裴子西赶紧把琵琶交给了身边的人,捧着药碗一口喝下了药汁,却被药给苦得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赶紧含了一颗蜜饯进去。
陈末年就在一边看着他这些动作,末了才说:“臣是来告诉陛下一个好消息的,兴许陛下听了病能好得快些。”
他说:“长靖王已经到青州了。”
能顺利抵达青州对裴虞来说确实是好事,裴子西就好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样,一直隐隐不安的心稍微放下了。
很微妙,陈末年告诉了他裴虞到青州的事情,他对于成婚立后似乎就没有那么抵触了,或许这就跟打一棒子再给颗枣一样?裴虞从前总说他好哄,看来是真的,陈末年不是在哄他,他以城府攻心,而他确实上钩了而已。
病好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成婚。
今日的裴子西礼服上也滚了红边缠着金丝,大典的时候他携了皇后的手一道拾级走上那百级玉砌,礼官唱和下俯视百官,两个身不由己的人由此绑到一起,莫名心头有些可悲。
从礼台上下来的时候,群臣之首站在最前面的陈末年看着裴子西,用有几分欣赏和微妙轻视的语气毫不避讳地说:“陛下今日真是好看,皇后已是芳名远播的美人,在陛下面前也难免失色,陛下自少时素来如此姣美,只是今日若是入了洞房怕是要分不出谁是新娘子了。”
他这样肆无忌惮地公然品评贬低一个帝王,轻慢的语调惹得群臣附和大笑,裴子西觉得自己现在站在皇后身边任人打量,就像个笑话。
但是好歹陈末年也知道万事有度,他从来不会太过分地做事,就连对裴子西的不屑和轻蔑也都只是言语羞辱,未曾怠慢过他。
所以这次他也很快的放过了他,这些不过是他偶尔兴致所至的解闷罢了,不值得多浪费时间。
入夜了,今夜裴子西在灯火通明广结红绸的凤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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