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然浮夸几分,却也听得出来嫡姐在婆家是十分受重视的。
她抨击自己的话语却没道理,昭节回想起这段时日频繁的夫妻生活,就觉得腰酸,弯唇敷衍地一笑,应付着她的优越感。
“是么?那真是不错。”
她忍不住问道,“叶姐夫……可考上功名了?”
苏兰节唇角原本肆意的弧度就不由得一滞,她指尖攥紧罗帕,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今年的院试榜单上,为此准备了多年的叶望还是岌岌无名,又得等待明年。
她原本十分有信心,他说要银钱买上好的徽州笔墨纸砚,要组织酒宴跟同窗一起论学……桩桩件件,苏兰节都咬牙拿出了自己的嫁妆钱补贴他,可到头来还是落得一场空,叫她怎么能甘心!
有时候……苏兰节都忍不住怀疑叶望究竟有没有当上内阁大臣的天资。
只是木已成舟,不得不用“大器晚成”
来安慰自己焦躁不安的心绪。
这一句问话算是戳在了她的肺管子上,就扭过了脸去,装作没听见,朝太太示意一眼。
太太自然要上前替自己亲女儿解围,就不由得笑了笑道:“各有各的命数,如今看着好的,往后未必好!
昭娘,你也给你姐姐送一件礼吧。”
这话听着有几分莫名其妙,少女不由挑了挑眉,问道:“为何?”
太太就道:“你过门也有四五个月了,这肚子里还是没动静,这一点上,你姐姐就比你强!
你送件礼给她,也算是沾沾她的福气,难道不好?”
真是好一番强词夺理。
苏昭节垂下眼睫,眼底划过一抹讥诮之色。
这简直就是要把手伸进她的的荷包里抢钱一般……不过少女不动声色地瞥过一眼那闻言满眼期盼的女子,清浅弯唇。
“太太说得也是……”
她伸出指尖,将自己发髻间的一支芍药珠钗摘下来,上前几步,替苏兰节插在了鬓角处,“姐姐,这支芍药簪子可是我婆母新赏的,我喜欢得紧呢。
配你正好,可要多戴着,别辜负了它!”
苏兰节得了便宜,自然眼角眉梢俱是喜色,矫揉造作地应着:“谢妹妹割爱了。”
宴会结束之后,苏兰节回到叶家,在铜镜前坐下来,望了望自己发髻间的那支芍药簪子,金镶红玉的设计,看上去十分美艳。
她就不由得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微笑,恰巧这时,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婢子的通传声。
“……郎君回来了。”
苏兰节在铜镜之中瞥见一抹走进屋内的身影,不由得轻轻蹙紧眉尖问道:“你今日去了哪里?就连我母亲寿宴你都没能参加!”
她自然是不满意的,自己出身中等官宦人家,比起叶家来不知高出多少个品级。
下嫁给他,自然要事事以自己为重。
叶望却是在窗前炕上坐下来,女子缓步上前,闻得一股浓烈的酒气,听见他含糊不清地开口。
“跟同窗一起办诗会……对了夫人,你明日再给我三百两。
还要打点书院的先生和出题的老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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