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家中便服,出屋去了后院。
元氏此刻正哄了幼子睡觉,见她推门进来,怕扰了孩儿,拉着在外间坐了,笑着问:“听说今儿个去游街,看来兴致不错。”
玉茗听出她故意在拿自己跟寿王出游打趣,脸一红装没听出来,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嫂子,我记得你精通刺绣,可否教我?”
元氏一听奇道:“这倒怪了,我记得婆母曾说你极不喜女红,为何突然对这来了兴趣?”
“就是突然想要学来看看。”
元氏看她言辞闪烁,稍微一想便明白,笑道:“你怕是要送人家什么做礼物吧?”
玉茗见被人拆穿,羞道:“哎呀,你到底教不教人家?”
“教是肯定要教的,不过你先跟我说说想要做什么?”
“香囊。”
元氏一听,点了点头:“这倒不难,你且裁了布料来,待明日咱们定了花样便慢慢学。”
选布料自然是不难的,韦家为官多年,光宫里赏赐百官的那些布料就足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多,玉茗在里面千挑万选,想着李瑁平日里多着青兰两色,便选了相搭的墨绿色缎子,不甚扎眼,却又别致。
她取了上等的五彩丝线去了元氏房中,一针一线的跟着学起来。
毕竟是手生,没多大会儿,手上便被扎了几针,那细皮嫩肉哪受过这罪,中间一度想要放弃了,可一想到他生辰,终是耐着性子忍了下来。
从此她便闷在屋中闭门不出练起了绣花,直到绣到让你每日哭唧唧?李瑁:众读者:打洗你!
作者:有糖吃就撒花,没糖就要打死,哭唧唧待门关上,屋内安静下来,只剩李瑁一人。
他却浑然不觉,整个人沉浸在方才再遇杨玉环的打击中,虽明知以后进宫必会遇见,却没想到竟然是在今日,他冷不防遇到她,没有任何准备,本能的便避开了。
回来这一路上,他仿佛已经失了心智,连车都没有乘,就那样一步步走回宁王府,脑中全是当年听到圣人下令让杨玉环出家时的那天。
他本以为自己会忘了那一切,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却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溃不成军。
他为什么要躲呢?明明错的不是他,为何却是他来承受这一切。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又觉得自己可悲,恐怕这一生,他都无法忘记这耻辱,甚至要被史书记下来,永远被后世所耻笑。
回过神来时,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心神恍惚,方才似乎有人来过,对他说了什么,可那人是谁,又说了什么,他却全然记不得了。
直到用膳时,元王妃让人摆下生辰宴,他才记起今日是自己的生辰,苦笑一声,心中哀叹:生他者父母,可害他的,也是这亲生父母。
元王妃见李瑁闷闷不乐,不知进宫发生何事,见他不说,便问那韦家娘子可跟他说了什么。
他一愣,问起旁边内侍:“她曾来过吗?”
那内侍从小便在宫中侍奉他,也是这王府中知道玉茗是女子不多的人之一,他见李瑁这般问,有些诧异:“韦家娘子跟着殿下一起回屋,不多时才回了府,难道殿下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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