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
裴璨疑惑的叫着王珞,她是生气不想理会自己了?王珞回神,歉然的望着裴璨,不肯教自己的是父亲,又不是裴璨,她又何必迁怒裴璨?她将书卷收好,正想好好陪裴璨说话,但突然想到裴璨会不会知道《春秋公羊》是什么书呢?她偏头看着裴璨:“裴郎君,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裴璨见小姑娘捏着书,细嫩的手指搭在深色的书页上,显得格外纤长柔弱,他不由脱口道:“只要是仆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珞问:“裴郎君知道春秋公羊是那本书吗?”
春秋公羊?裴璨没想王珞居然会问这本书,他想了想,给王珞简单的解释说:“春秋公羊是战国时齐国人公羊高为《春秋》写的一本释义,同《左传》、《谷梁传》并称春秋三传。”
王珞听得恍然大悟,原来春秋公羊是后人对春秋的补充解释,难怪自己以前没听过,但左氏春秋传她是知道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到现在都能背诵,只是她没法将公羊传和左传联系在一起。
王珞见裴璨笑容温和,对回答自己这种略显幼稚的问题,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她忍不住又问:“裴郎君,是不是很多世家都以春秋公羊为传承家学?”
出宫(五)“春秋为五经之一,许多世家的确以春秋三传为传承家学。”
裴璨顿了顿说:“说来令先祖成公本也治公羊春秋,只是后来弃儒从玄,才不再研读儒经。”
裴璨出生河东裴氏,家中儒经通读,只是裴璨个人更偏爱公羊传。
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在前朝时显赫,但到了大夏便不显了,这其中也有弃儒从玄的缘故。
王珞暗忖时下虽依然以门中也常引用《诗经》中的诗句为证。”
简而言之,想要写文章就一定要先把诗经背的滚瓜烂熟,当然要被的滚瓜烂熟的也不止诗经这一部,五经以及诸多儒家经典都要背熟,但这点暂时没必要说。
王珞这才知道原来诗经这么重要,难怪郑玄会让老先生跟自己详细将诗经,她又问裴璨:“那除了诗经以外还能要读什么书呢?”
知识匮乏不可怕,重新学就好,反正她现在年纪也不大。
裴璨说:“可以学礼记。”
即使不学《礼运》、《乐记》,也可以先学《曲礼》,时下大夏风俗同先秦时期已大有不同,但总有些迂腐老先生喜欢捧着故纸堆说怀念先秦,三娘子学了礼记后,被学堂先生为难时,也能知道他们为何为难她。
这是裴璨的切身体会,他在学堂时就常遇到这样的先生。
王珞在弘文馆上课,难免会遇上这种老先生,学点礼记就不怕被打手心了。
王珞屈身对裴璨道谢:“多谢裴郎君指点。”
裴璨说:“我也没指点你什么。”
他犹豫了下,又对王珞说:“仆早年念书时做了不少笔记,里面内容有些粗浅,但也不是寻常先生会教授的,三娘子若不嫌弃,我——”
裴璨想说把笔记给她,又觉得有些唐突,这算不算私相授受?裴璨俊脸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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