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淳道:“岳师伯这么说,就不怕我师父听了不高兴吗?”
岳梓乘低声一笑,笑声中却似掺杂了些许无奈。
他叹道:“是要不高兴了,可如今又有什么事情,是能让武翩翩真的高兴的呢?”
久澜正一心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那话语里或有如唠家常般的熟悉亲切,或有不知全貌而带来的一知半解,但不论什么,心里总归是有依稀的平静的。
然而听到此处时,那种宁静感却被岳梓乘忽如其来的剧烈的咳嗽声给撕碎了。
她急忙停下脚来,轻拍他后背上厥阴俞穴的位置,正色道:“噤声!”
又以指尖灌注内力拂过他的鱼际、太渊、列缺三穴。
仪淳也似有被这情形吓到,而后一路都不敢再和岳梓乘多说话了。
一回到客栈,岳梓乘便将仪淳支去给武翩翩和顾久澈传讯,而他自己则明眼可见地虚弱下来。
久澜不过回身关了个门,回头便见他瘫倒在地,整个人虚脱般地冒着冷汗,身体也在不时地打着颤。
她心中一惊,连忙上前伸手一探,果然额头已烧得滚烫。
“梓乘,梓乘。”
眼见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涣散了,久澜着急地连声唤他的名字,却唤了几声都不见他答应,于是便愈发急切起来,“醒醒,岳梓乘……岳老二!”
最后的这一声终于叫得他有反应了。
只见他费力又缓慢地抬起眼皮,对着久澜扯出一个微笑,道:“你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过我了。”
久澜眼眶一红,道:“你早就觉得不适了对不对,为什么还要逞强?”
岳梓乘道:“仪淳是小辈,别叫她为我担心。”
又望着她低软了声音道:“久久,我好冷,头也好胀。”
久澜见他的神志愈加地模糊了,便赶紧用手指按住他眉间的印堂穴,闭目凝息,将自己的内力平缓地流入他的体内。
岳梓乘在迷糊中只感觉到一股温润的气息正在他的头部流淌回转,将积郁于体内的浑重感一点一点地驱散了出去。
他逐渐感到好受了些许,便缓缓地睁开了眼,入眼便见久澜如被罩在一层朦胧的光雾下,柔和到真切都失了几分,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不觉浅笑出声。
久澜听见了他的笑声,微一蹙眉道:“你笑什么?”
岳梓乘迷迷糊糊地道:“我觉得欢喜。”
久澜问:“欢喜什么?”
岳梓乘道:“我没想到你会回来。”
他见久澜似乎怔了一下,不由嘴角笑意又浓了些。
他道:“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捣毁了那家山寨吗?那时我们两个人把那帮土匪头子打得落花流水,可我的腿也被他们砍伤了。
回去路上,你就这么撑着我的胳膊,几乎是将我半扛着走的。
而我呢,故意逗你,不配合你,还给你使了绊子,最后教我们两个一起摔倒了。”
那些往事随着他平淡温和的叙述缓缓地浮上了心尖,忆起了旧事的久澜亦淡淡一笑,却满怀伤感道:“好啊,当年果然是你故意的。”
岳梓乘笑道:“是呀,不然,怎能骗到对你的饮泪仪淳和顾久澈进来的时候,久澜已经施了针令岳梓乘睡去了。
这一夜,他们说了许多话。
岳梓乘絮絮叨叨地,向她提起了许多往事,有她记得的,也有她已经淡忘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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