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沙温和地叹了口气:“小山,你这样很危险。”
小山放下碗,怔忪地伸出手掌,五指指腹都是细碎伤口。
食指似乎在方才回程的土路上扎了个签子,小山洗过手,想把它挑出来。
豆沙从厨房的角落摸出一瓶酒,在他手上淋了淋,小山直心疼:“酒不要钱?这倒霉孩子,我藏了十年的老窖!”
豆沙有点尴尬,小声道:“我就知道是你偷喝酒。
你十几岁就瞒着爸爸呀,哥哥是坏孩子,老鼠才把东西埋厨房呢。”
小山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瞪着她:“闭嘴!”
豆沙瘪着小嘴,不敢再吭声,小山挑过指尖刺,低头吃着面,她才渐渐开口:“哥哥为什么总爱闭上眼睛摸回家,你有这个毛病,爸爸懒得理,可是我作为你的妻子似乎隐约大概应该说你两句……”
豆沙说的是实。
小山从所里归家,如若是坐公交,总爱在城郊或者某村落提前下车,闭上眼睛,用双手摸回家。
路上碰到的一草一木他都有所感知,至于玻璃碴尖石头和墙边缘的锐角,都是每次意外的“惊喜”
,伤口的来源。
她清了清嗓子,想发言两句,小山却低头闷声笑了起来,大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行了,可闭上嘴吧,还身为我的妻子,这种莫名其妙的骄傲来自哪里。”
小姑娘很气愤,这种不拿豆包当干粮的人被她暗暗鄙视,但是姑娘不说,姑娘鼓着腮帮子表示不满。
小山缓颊,无意开口:“你如果真的闲得发慌,把我前两天读的那本书找出来。
我寻不着了,这次要带走,值班时读。”
“哪一本?”
豆沙鼓着嘴气呼呼地问,可是还是站起身来。
“书名叫《贞元六记》,小侯内衣起风波小山去了,豆沙却也没闲着,仍有一些祭祀的猪肉、做凉菜的牛肉、包饺子的羊肉、做丸子的鸡肉以及各色蔬菜、豆类都要去市场买来,过完小年,就要闭市了。
l市最大的市场就位于从前市中心的老校场,后来新中国成立,老校场规划成为了市场,小商小贩林立,摆一地,铺一桌,含着露珠带着泥,铺子叠铺子,蔬果压蔬果,隐隐绰绰在叫卖声中藏着的是后排的布行、时装店、内衣店及五金店、佐料铺子,颇杂乱热闹,小老百姓过日子不像电视剧。
过年过节市场几乎挤攘不动。
豆沙却抱着篮子游刃有余地在人群中穿梭。
市场一前一后两家铺子生意最旺,围得水泄不通。
前头那家臭得出奇,后头那家香得出奇。
豆沙个子不高,记了好一会儿才瞧见,臭的是在卖湖南的小吃臭豆腐,招牌挺朴素,老板是个戴眼镜的小年轻,长得文质彬彬,临时搭的小桌上还放了本高中数学,他手势利落,炸得焦脆的黑豆腐被开了白白的肚子,塞了满满的蒜蓉和辣椒,盛出时浇了不知名的酱汁,看起来莫名其妙的好吃,豆沙能忍那臭味,就要了五块,竟然十分美味,一边吃一边问老板这个调料是怎么做的,小年轻看着豆沙直笑,想啥呢,姑娘,告诉你我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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