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鱼端着茶钟的手一顿,忽然对由仪笑了:“姑娘此言何解?”
由仪一手轻轻敲着桌案,优哉游哉:“我是医者,也会用毒。
用毒,自然少不得以身试毒了,今儿这茶里放的是什么呢?容我略想想——”
“哦,对了,是陀罗因,这药性倒也不大,你这身体,喝下去顶多毁容个日吧。”
周玄鱼呼吸猛地一滞,笑容险些挂不住了,好半晌才艰难笑笑,对由仪道:“姑娘怕不是在说笑吧?”
问是这样问的,其实他已有些相信了。
由仪摆了摆手,没搭理他。
然后这一块臭狗肉就这样粘在由仪身上了。
是从那日开始,这一行人似乎就在镇子上落脚了,那周玄鱼仿佛闲的要命,每天就在由仪医馆里泡着,由仪做什么他都跟着,不时还自以为帮忙地给她添些乱子。
这日,由仪为季言蹊针灸。
周玄鱼脑袋忽然从屏风后冒出来,见季言蹊半裸的样子就气急败坏地呵斥道:“秦大夫!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如此行事!”
“我如何行事了?”
由仪满手银针地出去,满屋子人心中了然,纷纷收回眼神,继续排号等待由仪给他们看诊。
“你……你不守妇道!”
周玄鱼下意识地腿软两下,却还是咬着牙道。
由仪轻嗤一笑:“医者眼中不分男女。”
周玄鱼怒道:“你是个姑娘家!”
“那又如何?”
由仪挑眉看他:“我缙朝哪条律法规定姑娘不能行医了吗?”
“当然没有。
不对——”
周玄鱼方才下意识地以为是太傅考较,回答问题回答的飞快,却又马上反应过来,怒道:“纵然行医,你们……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上衣都脱了,这算什么事!”
由仪不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儿:“我扎过针的患者多了去了,男女都有,有本事你一家一家找过去守在人家没门骂。”
又道:“我这医馆每日人来人往客人无数,小公子您还是麻溜利索地打道回府继承家业吧,我这乡野之地不好招待您,您每日在我这儿实在是添了不少乱子!”
她的养气功夫可以说是天下左右就ok了,然后开始宝钗篇。
医女第四人间烟火。
周玄鱼走了,或许是在由仪这里受了很大的打击,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的。
那是一个飘着雪的天气,他披着一件狐毛滚边的金丝纹大氅到了由仪医馆里,由仪正给季言蹊切脉,他在那里站了半晌,没话可说,转身走了。
“姑娘仿佛很喜欢萱草?”
季言蹊看着由仪的眉眼,笑眼弯弯地问道。
由仪斟酌着写方子,闻言微微一愣,抬头看他,一手不由拂了拂袖口的刺绣,目光悠远,含着几分莫名的笑意:“萱者忘忧。
我很喜欢。”
季言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等到腊月中由仪生辰之时,便收到了一块由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玉佩。
玉佩的纹样正是萱草的,三两株一丛,在玉佩上仿佛也有了随风摇曳的模样,极具神采。
玉佩入手温润生凉,质地上等,在这偏僻小镇中是个极难得的东西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