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罢了,为姑娘忧心什么?”
顾母索性起身去了外间,崔妈妈转身复又跪了下去,低声朝顾母道,“自打二月份以来,姑娘便和往年不一样了。
这阵子行事越发有章程,先是借着衣裳打了西园的脸,如今哪怕是老太太也不得不承认,宋姨娘她贪了家里的银钱。
可太太,您为姑娘想过吗?”
“姑娘三月方才及笄,因太太病了,筹备好的生辰礼便取消。
太太身子不舒服,姑娘带着大奶奶日夜请安,便是太太饮食,姑娘也亲自去厨下张罗。”
一席话说的顾母眼眶泛红,她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沉浸在丈夫背叛、婆母不仁的戏码中已经太久。
久到忽视她的薇姐儿,如今才十五岁,那么小小一团的姑娘如今长成这样,家里她兴致来了便查个账本,兴致散了,便什么都不管,只在清华堂的小佛堂念经。
家里的杂事全扔给薇姐儿和她嫂子两个,偏薇姐儿不说苦也不说自己可怜,甚至还悄悄为自己这个当娘的,撑起一片天。
崔妈妈跪在地上仍然在说话,她压抑太久的情绪在心口没办法和太太沟通,既然说了出来,索性抖落的一干二净,俯身跪地,字字泣血,“太太素来说是疼爱姑娘,可依奴才看,太太最爱的是自己。
便是宫里面娘娘,赏赐了徐妈妈过来伺候姑娘,太太何曾看顾过姑娘?敬王世子见到姑娘那一日,也是因姑娘马车过了街口,看见夏太监带着圣旨而来,忧心家里这才失了体统。
可老爷太太不说旁的,只因敬王世子日夜守着顾府,京城里又传出些姑娘的艳命出来,便让咱们姑娘和宋姨娘那般,狼狈送到庄子上去。”
顾母越听,捻着发簪的手指越发颤抖,她初始还想着把簪子插到发髻上,可越到后来,越发没了力气。
崔妈妈这席话,说到了顾母心中的隐秘暗处。
她自来以为自己是崔家大小姐,素来是受不得委屈的。
偏嫁给顾苏鄂被这人打脸,纳的妾侍是婆母外甥女也就罢了,还是个乡下来的破了身的荡妇,可便是宋姨娘这样的人物,也给了顾母雷霆一击。
因为她,婆母不喜自己,也因她,顾母抛下至善、薇姐儿,躲到水月庵去,只求过个清净日子。
难不成,过往的那些年,她都错了吗?凝视着镜子里容颜姣好的女人,顾母顾知薇这里一夜倒也安省,等日头落在东侧纱窗,窗外各色鸣鸟声声悦耳,懒懒的躺在暖衾香被里,想着等会儿见了傅仲正要怎么说。
日色暖亮,折射光线进了里间。
徐妈妈轻手轻脚进来,见顾知薇醒来,手里拿着熏好的衣物,笑道,“姑娘醒来了?”
见顾知薇眸色倒也清亮,整个人一团白雪似的簇拥在鹅蛋青的被衾中,越发衬的她们姑娘肤如暖玉,没得让人喜欢几分。
“祖母可起床了?我等下请安去。”
顾知薇抬脚穿了绣鞋,起身往外间去。
月白中衣勾勒曲线,胸前鼓囊囊的,臀丰润的桃子一般,小腰堪堪不及一握,身姿宛如宝葫芦般惹人喜欢。
绕是在庄子里,什么都比不上府里来的方便。
顾知薇每日晨起的雪燕也从未断过。
芍药服侍顾知薇洗漱了,徐妈妈亲自端了炖盅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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