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息淡道:“明日。”
严阙微微一惊:“时间这么紧,你竟敢离开北境?”
李息垂眸,看着她道:“我这人一向大胆,你是知道的。”
说完,觉得此话有些暧昧,遂错开眼睛道,“来找我,是想好了?”
“恩,”
严阙轻轻点头,“我随你走,皇兄会跟上。”
“那就是没知会他,不怕他气你?”
说到严华,严阙眼底露出些微温柔,些微恃宠而骄:“他不敢的。”
李息怔了怔,许久后,一声低语:“你这脾气啊,不知道受得了的世上能有几人。”
严阙像是没有听懂,上前来道:“李大人,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一个时辰之后,严阙与李息,各自御马跑在古道上,也只有此刻,真的离开那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才感受到战争的逼近。
那不是漫途厮杀,实在的碰撞,而是一种濒死、近乎末日的威压。
道路上不见一个行人,茶摊的招牌蒙上灰尘,显是关张有段日子。
严华终于醒来,身上盖着棉被,衣裳还是昨日那件,昨夜的零星记忆飘进脑中,他一激灵坐了起来。
寻找不见严阙,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脸色苍白地冲到她的寝房,一脚踢开房门,空空如也。
此时,冷汗已经落下,回忆前世,她也不声不响离开,而后被人带回一具冷冰冰的躯体。
心口绞痛不能自已。
他顺着墙,缓缓深蹲,双手搁在膝上,止不住颤抖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不去想前世的事。
经历这么许多,她不再是前世的严阙了,没那么脆弱和不堪一击,她守护皇城,守护流民,甚至有时,会跳到他面前保护他,她定是去了什么地方。
哪里呢?李息,对,李息。
若以旁人视角,严华此时跌跌撞撞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有城府有筹谋的人。
李息的房间果然空了。
严华阖目静立,她昨夜的话,复原在他渐渐清醒的脑海里,她仿佛讲述了一个梦境…与他的记忆,如出一辙。
某个想法产生,他已顾不了许多,回到房间,持起尘封已久的利剑,自树下接下马儿,头也不回冲出院子。
近来他与严阙置办的东西,若到战场,一件也用不上,唯有这把剑。
马蹄声吸引了小孩子,小虎带少年们追至村口:“师傅,你去哪?今日还授课吗?”
严华道:“你们出师了,护好村子!”
言罢,决然离去。
一骑绝尘,宛若孤星。
……石肃许久未见严阙了,当她与李息并肩走来,眼前这件祭祀朝服,是她多年前穿过的,因为长久放置,漂染的鲜红火红转暗,有了血水的颜色。
她又何尝不是褪去一团稚气,换得今日坦然端凝?时间仿佛刹那变慢,严阙认真地沐浴,更衣,上妆,在镜前披起祭袍。
当年她还需要上官晴为她盘发,而今亲历亲为,倒也没察觉一丝困难。
穿戴好了,她掀帘走出营帐,所有人屏住呼吸。
为首,李息铠甲加身,骏马在侧,大兵小将各自就位,城头营外还有看不见数不清的人山人海,想也知道多么气势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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