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今家徒四壁,却也遮风挡雨,总归没让他流落街头。
进了屋关上房门后,姜离一屁股坐在地上,背抵着房门,喘着沉重呼吸。
他杀人了。
许久之后,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平复下来,从怀里摸出吃了还剩一半的满头大口吃了起来,细细咀嚼白面馒头中淀粉分泌出来的丝丝甜味。
吃完馒头,又拿起茶壶灌了几口凉白开后,姜离从兜里将另一个馒头从怀中摸了出来,略有意犹未尽地看了眼,便随手丢在角落里的床上。
破烂的被褥中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纤细的小手,手臂上长着几个脓包,在被褥便摸索了几下,抓到馒头后,迅速缩回被褥中。
“谢,谢谢!”
细若蚊声的虚弱声音从被褥中传来。
姜离瞥了眼也没多说什么。
床上的是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女,是前身从街头上捡回来的,本想着当做童养媳,生的极为娇俏,可脱了衣物才发现对方浑身长满了毒疮,随着时间推移更是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脸上也开始生出脓疮,模样极为瘆人。
前身本打算将少女丢出去,但还没来得及丢出去,便被前来收保护费的人打死,让姜离鸠占鹊巢。
姜离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前世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也没忍心将这少女丢出去,不过要是让他去买药治。
摸了摸怀中的几两碎银子,如今馒头三文钱一个,一天六个十八文钱,这些碎银子足够他近一个月不用生计发愁。
买药是不用想了,钱不够,少女已经病入膏肓,到时候等这少女病死,这床褥子就裹着埋进地里,也算对得起她。
念及至此,姜离突然想起住他隔壁屋的马朝,这家伙自从加入赤狼帮后,便嚣张跋扈,拽的更二五八万,没少欺压邻里,收的保护费不少。
这狗曰的兴许家里还有存款也说不定。
边想着,姜离边将碎银子藏在角落一块不起眼的地砖下方。
收拾完,正当他他琢磨晚上如何翻进马朝家时,院门便被一脚踢开,几名大汉鱼贯而入,气势汹汹走进了院子当中。
姜离闻声面色微变,推开屋门看去,见到来人时,心中暗自叫了声马买啤。
来人是专门放高利贷的成乐赌坊的人,为首的叫张虎,一身短打,浑身肌肉饱满,体型健硕,身形高大,满脸横肉,袒露的胸膛更是有一撮旺盛的黑色胸毛,极为惹眼。
看到从屋里出来的姜离,张虎咧嘴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失望,旋即脸上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姜小子,看起来气色不错啊。”
姜离心中无奈,也不知道前身到底造了多少孽,还嗜赌成性,欠赌坊不少钱,且借了高利贷,利滚利下,如今已经快到五十两银子。
这无疑对当前的他来说是笔难以想象的巨款,五十两银子,足够普通的三口之家舒服的生活好几年生活用度。
按照三文钱一个白面馒头,一两银子可以买三百来个馒头,按照一天两个馒头的吃食,足够他存活小半年时间了。
五十两,嘿……
姜离脸上挂着讨好殷勤笑容:“哟,虎爷您来啦!”
说着,他转身进屋搬来几根烂凳子,用袖口擦了擦放在张虎几人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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