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门庭若市,这可是他家第六代嫡长孙,女客的马车直接进到二进门,便有嬷嬷上来打起帘子请下,再有小丫头领往园子里,场面极是气派繁华。
我带的喜珠和多米还有两位嬷嬷皆捧着礼盒,被领着往后堂而去。
后堂宽敞明亮,门口匾上书“熙宝厅”
三字,落款是第一代沈国公,平池在屋里一看到我便笑着迎了上来:“鱼姐姐来了,今儿个人多,怠慢了。”
一边让人将捧着礼盒的嬷嬷带到隔壁房间,满月的双胞胎还没有抱出来,小婴儿娇嫩,大户人家皆只会在开席前才让大家看看。
“长得更好看了!”
我拉着她上下打量,除微微丰腴了一点,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女客们在后头,我送你过去……”
我正要阻止她,说自己直接进去好了,一个老嬷嬷走上来将一只盒子递给她:“这是誉丰楼送过来的礼,来人说还有大少爷定制的东西,一定要交到大少爷手里,大少爷只怕还在下朝的路上,老奴只好领着她来先见夫人。”
来人一看便是一位精明的掌柜老板娘,穿着暗色绫罗却不显山露水的富贵,誉丰楼是京里第一家珠宝定制商行。
她上前笑意盈盈地对着平池行礼:“妾身粟氏见过少奶奶。”
她手里用锦帕包着一只小盒子,平池有些好奇:“打开看看吧!”
她将托着的锦帕打开,是一只千年金丝楠木的细巧盒子,她又小心打开,我的心跳突然就停了,深蓝色的铺底缎面上,躺着一支金错银的饕餮图案书签,顶端嵌着的便是我曾经作为定情物送给他的玉鱼。
“这玉不错,鱼雕得活泼,像是昆仑寒玉。”
平池并没有伸手去拿,可见沈真彦在府里的规矩是说一不二,他的东西说不能碰便不能碰。
“这金错银的书签是我们裕丰楼的手艺,但玉鱼却不是。”
粟氏含笑回道。
这玉鱼是我幼时为了治热咳含在舌下的,故雕得仅有手指甲大,嵌在书签上正合适。
“这玉鱼看着像是多年的东西,可是将军送过去的的?”
“是。”
粟氏点头回话。
“沈将军的东西还是收起来吧,咱们外人也不宜窥探。”
我笑着对平池说,悄悄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平池示意她收起来,顺便说道:“粟夫人在隔壁房间等着吧,将军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也别忙着回去,喝杯咱们的满月酒。”
粟氏脸含笑的答应了。
富而不贵的商人自然是愿意在侯门里边吃一顿喜酒,日后便成可炫耀的谈资。
随后陆陆续续各府的夫人也有携着千金一同前来的,我便在丫头的带领下往后边儿去了。
此时我心里堵得慌,他不应该还惦记着我,如今他功成名就儿女双全,何必对往事念念不忘,即便是觉得杀戮太重,只需多念些往生咒,对北戎畜牲一般的兵也是可以放下的。
我心里有些膈应的便是终究是我促成他亲手下令并且监军斩杀的四万多北戎兵。
我对领路的小丫头说:“现在时辰还早,我先到后花园去转转,你们不用管我,我都找得到路。”
小丫头应诺了一声就走开了。
沈府的花匠正在给牡丹除枯叶,沈真彦身边的丫头银禅却迎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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