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钧心里有点物伤其类,原来有心外向的不止他一个。
大约很多像他一样的人一忍再忍,终至忍无可忍了。
而事实也是逼着他非跟着老前辈移情不可。
老订单渐渐做完了,新订单却似稀有物种,腾飞与腾达和整个工业区的大多数企业一样,进入萧瑟的寒冬。
形势越来越不乐观,即便是他将高科技独门绝活降价再降价,也揽不到合适的生意。
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市场忽然消失了。
这个市场有关闭破产的,有骑墙观望的,也有失去信心抽资移情的,很少再听说有人热血沸腾地扩张。
现在比两年来更没人敢投资制造业。
可是他却看到土地流转新政出台,进一步支持了地少人多之论,他看到国务院会议要求降低住房交易税,以优惠国民购房。
有退税政策的调整,不过明显看得出侧重劳动密集型行业。
政策,正一步步地走回头路。
却鲜少看到对中小企业的支持,只肥了一些他这种有门路的。
可是他不能让企业倒闭啊。
他想到钱宏明年初作出最后的挣扎,而非卷款潜逃国外去。
他此时何尝不是挣扎。
挣扎时候,人真会恶向胆边生。
公司场地内即使最小的野草也被拔光了,公司墙上爬满的爬山虎给梳理得整整齐齐,原本已经一尘不染的车间更加一尘不染,即使轮休,即使发动员工搞卫生,也依然解决不了开工率的大问题。
轮休的政策无限期延长,柳钧能跟员工说的唯有“至少我们还活着”
,其余的他心里没底,无法做出任何带有时限的保证。
他看到公司的人气日益凋敝。
终于,时髦名词“拐点”
也降临这个不时髦的公司。
四个人当场拍板,明天周六不休息了,立刻行动,拿下杨巡嘴里被迫吐出来的肥肉。
鸡蛋挑骨头地审核报表,逐字逐句修订合同,没办法,因为四个人不信任杨巡,不相信报表是真实,不相信账目如报表那么简单,不相信账面上除了抵押贷款,没有其他私人借贷。
大伙儿集思广益,制定一份排除性非常强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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