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光线正好,他微微偏头看我:&ldo;哦?&rdo;偏头的角度和说话的声调都是那样恰到好处。
我顿时被迷惑,忍不住想在他面前表现一番,四处寻找,可恨洞里没有笔墨。
虽可取火堆里的木炭做笔,在糙纸上画一副炭笔画,可前几天为了方便,我把所有糙纸均裁成了巴掌大小的纸片,勉强能在上面画个鸡蛋,画人就实属困难。
慕言看我在洞里寻找半天,拿着一叠糙纸不知所措,大约明白,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根木棍,递给我道:&ldo;用这个吧,若你真想拿一幅画来报答我,画在地上也是一样的。
&rdo;我握着木棍研究了好一会儿,颤颤巍巍下笔,但好比一个绣花的绝世高手,即便再绝世也无法用铁杵在布匹上织出花纹,我和她们遭遇了同样的尴尬。
我本意是想画慕言凌空而起徒手撂倒两个黑衣人的英姿,画完后,他端详半天,道:&ldo;这画的是什么?像是一只猴子跳起来到桃树上摘桃,又像是一头窈窕的狗熊试图直立起来掏蜂窝……&rdo;那时我给慕言留下的印象即是如此,可以将猴子摘桃和狗熊爬树画得如出一辙的自以为很会画画的小姑娘。
如今我已能用棍子在地上画出栩栩如生的人像,却始终没有办法再找到慕言修正他对我的印象。
君玮说:&ldo;也许他觉得你画出一个东西,能够像任何一个东西,这很有才华呢。
&rdo;君玮能有此种想法,说明他已是一个剑客的思维,而画画和使剑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若使剑,你使出一招,在众人看来可以是任何一招,这就是绝世的一招剑术。
而画画,你画出一个东西,在众人看来可以是任何一个东西,这幅画就卖不出去。
我和慕言受命运指使,在一起待了将近六天。
公主的信仰后山枫树两度被秋霜染红,我活到了十六岁。
传说我在十六岁前不能沾染王室中物,否则就要死于非命,由此父王将我托付给清言宗,指望能免我一劫。
我能顺利活过十六岁,大家都很高兴,觉得再无后顾之忧,第二天就立刻有使者前来将我接回王宫。
临走时,我和君玮洒泪挥别,将小黄托给他照顾,因小黄需要山林,而卫王宫其实是个牢笼。
此时,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君禹教隐居到清言宗附近的君师父已带着君玮认祖归宗,并接手君禹教成为宗主,这就是说,做为君禹教少宗主,君玮已经足够有钱,能独自担负小黄的伙食了。
我和君玮约定,他每个月带小黄来见我一次,路费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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